江小琴撇過頭不看他,任由淚珠一滴滴砸落地面。
剛滿兩歲的女兒朵朵還不懂得離婚的意思,只是一個勁的用小手抹去媽媽臉上的淚水,又可愛又讓人心疼。
陳康愣住了,這句話對于剛剛重生的他有如雷霆萬鈞。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guī)Ф涠淙ド习嗔恕!?br/>
江小琴放開朵朵,準(zhǔn)備去洗漱。
陳康忽然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后進(jìn)屋拿出了一瓶紅花油,小心翼翼的挽起妻子的衣袖,果不其然,白嫩如藕節(jié)的小臂已經(jīng)滿是紅腫。
他一言不發(fā)的把紅花油倒進(jìn)手心里,揉搓出熱力,輕柔的覆在了紅腫的地方。
江小琴紅了眼眶,委屈的不能自持,揚起拳頭砸在陳康的肩頭,哭著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要賭博啊?為什么就戒不掉賭癮啊?為什么都這個時候了才想起來對我好啊?”
三個問題,好像噩夢般的詛咒,瘋狂的吞噬著陳康的良心,等他緩過神,江小琴已經(jīng)帶著朵朵離開了。
泛黃的墻壁,寒酸的木家具,窗外陽光明媚,初春的柳條隨風(fēng)飛舞,陳康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單手托腮,食指在日歷上畫著圈圈。
2020年,商海幾度沉浮的陳康回到家鄉(xiāng),他只想給妹妹的墓前放上一束花,前往公墓的路上,一塊滾落的巨石砸中他的車頭,致使他的車子沖出了山道,墜落山澗,命運終于如他所愿,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前塵往事像電影畫面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妹妹陳時虛弱的躺在床上,弟弟陳良坐在一旁給姐姐削蘋果,父親陳國安臉色鐵青的沉默著,雙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母親孫梅滿臉淚水的嘶吼著:“陳康,那是你妹妹的救命錢啊,那是你妹妹的救命錢啊,你怎么能拿去賭啊?你連畜生都不如啊!”
陳康跪倒在病床前,身體癱軟的像一條被賭癮抽去了脊梁的死狗。
“媽,讓他走吧,我沒他這個哥哥。”陳時抿著嘴角。
“陳時,你原諒哥哥,哥哥是一時糊涂啊,我被人騙了啊,對不起,對不起。”陳康想去拉妹妹的手,卻被躲開。
“我不認(rèn)識你!”陳時的眼神絕望和冷漠。
畫面一轉(zhuǎn),他又看見劉文強帶著人上門逼債,而妻子江小琴勇敢的站在人前維護(hù)自己。
“陳康,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不要讓一個女人摻和。”劉文強似笑非笑。
陳康對著劉文強點頭哈腰,諂媚道:“強哥,你等著,她不懂事,我知道該怎么做。”說罷,轉(zhuǎn)身扇了妻子一耳光。
劉文強和眾小弟的狂笑聲是那么的刺耳。
江小琴捂著臉,眼神錯愕而驚恐,她抱起女兒,頭也不回的沖出了家門,那個決絕的背影,也是陳康對妻女最后的記憶。
下一秒,妹妹陳時的墓碑占據(jù)了陳康的腦海,他抑制不住的痛哭流涕,眼前都是笑顏如花的妹妹。
極度的痛苦和悲傷將他的意識拉回到現(xiàn)實,窗外溫暖的陽光也驅(qū)散不掉他心里的寒冷和愧疚。
過了很久,癱軟在地的陳康站了起來,擦干淚水,挺直腰桿,重新振作精神。
不管妻女和家人怎么看待自己這個“惡魔”,他都必須竭盡全力的去挽回自己造成的悲劇。
這是他重生的責(zé)任和使命。
而對于兩個危如累卵的家庭來說,沒有什么比錢更重要的了。
賺錢對于擁有后世記憶的陳康來說,不算難,難的是限制太多。
首先就是要快,妻子已經(jīng)提了離婚,妹妹的病也拖不了了,劉文強給了他一個禮拜的最后期限,所以他必須在這個期限內(nèi)賺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