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王高秋
霍家后院
霍甲站在畫板前,手中持著畫筆,卻遲遲落筆不得。
“他是來求取畫士法門的?”慕容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看著精神恍惚的霍甲,開口將其驚醒。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霍甲苦笑著放下畫筆。
“不讓他學(xué)習(xí)畫道,是為了他好。你知道,我嫁入霍家,為的就是你霍家那張傳奇圖卷!那是你霍家祖?zhèn)鲌D卷。霍家雖然沒落,但卻依舊有祖神鎮(zhèn)壓氣數(shù),也無人敢打那圖卷的主意。后來你霍家畫士的法門丟失,還是我自娘家取來法門,教你有了覬覦待詔境界的希望!”
慕容秋悠悠一嘆:“那《七星圖》只能由我兒子繼承!這是咱們當(dāng)初交易的約定!按照你霍家的規(guī)矩,唯有嫡子才能繼承那祖?zhèn)鲌D卷。他雖然是嫡子,但只要不踏上修行之路,體內(nèi)祖血不激活,不與那祖?zhèn)鳟嬀砀袘?yīng),就沒有繼承畫卷的權(quán)利,你霍家的族老也說不出什么。到時候畫卷的繼承權(quán)自然落在霍心的身上。”
霍心,慕容秋的兒子。
“等到霍心繼承了《七星圖》,你就算將我慕容家的密法傳授給他,我也不會追究你罪過。畢竟未來的霍家是霍心的,有個兄弟輔佐、幫襯,倒也不錯。這些年我將霍胎仙視作己出,各種物資從無虧欠情同母子,只要他不在霍心之前覺醒血脈,他就永遠(yuǎn)是我嫡出的兒子,與霍心一樣的兒子!”
慕容秋說到這里看向霍甲:“只是晚幾年覺醒而已,你不會逼我母子反目吧?這可是咱們當(dāng)年約定好的。不論你進(jìn)入吏部、還是后續(xù)修行的密法,乃至于你霍家崛起,都是交易的一部分,而我慕容家付出如此多的資源,只為了七星圖。”
霍甲苦笑:
“你又何必那么苛刻,將條件限制的那么死。我既然答應(yīng)你,就算是他踏上修行路,也絕不會反悔……”
“你這些年做的事情,各種小動作不斷,叫我可相信不起來。畫道大家,大器晚成者比比皆是,也不差這幾年。”慕容秋道:
“七星圖關(guān)乎我祖父續(xù)命,不可出現(xiàn)半分意外。”
“聽說他要去長安畫學(xué)院求學(xué)。孩子大了,總歸是有了自己的主意。”霍甲無奈又尷尬的笑了笑。
“長安學(xué)院?”慕容秋眉頭一皺:“無妨,我侄子王高秋,乃是自然學(xué)院的種子,目前正在長安畫院潛修隱居,此事我一封書信,便可斷了其念想。”
霍胎仙的速度很快,一個和生命賽跑的人,通常都不敢太過于拖拉。
老馬星夜奔馳,一路徑直來到長安縣,到了長安畫院山門前。
長安畫院并不在鬧市,而是在長安縣南的一座大山上。大山連綿數(shù)十里,雖然比不上泰山,卻也是難得的險峻,而長安畫院就修建在大山上。
長安畫院
最高處的山巔,一襲白衣的男子,此時正站在畫板前,手中描繪著千里長安圖。圖卷上高山流水,煙火人間,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公子,姨母來信了。”此時門外走來一護(hù)衛(wèi)打扮的人影,快步自門外走了進(jìn)來,對著青年男子恭敬一禮,手中遞出一封書信。
“三姨母的信?”白衣青年一愣,停下手中畫卷,然后接過書信,閱讀后露出詫異之色:“慕容家與霍家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耳聞。想不到那霍胎仙越來越不安分了。要不是顧忌他那外公,姨母也不會允許他活在世上。這小雜種終究是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
王高秋將手中書信折疊好:“姨母叫我出面,肯定不是簡單的出面。你去替我給萬年書院、大名院送去書信,就說沒有我王高秋的招呼,任何畫院都不許收他!”
“此事公子親自打招呼不妥,不如請先生的帖子?”仆役試探著問道。
王高秋聞言略作沉思,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一道人影自遠(yuǎn)處走來:“高秋,你不好好練筆,怎的愁眉不展?十年期限即將到來,祖師謀劃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你不可分心。”
來人是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色威嚴(yán),目光中充滿了慎重。
“師傅!”王高秋連忙躬身一禮,然后掏出書信:“家中來信,擾了弟子心神。弟子正要親自下山走一遭,將那霍胎仙打發(fā)了回去。”
“區(qū)區(qū)吏部侍郎的兒子罷了,怎么值得你親自跑一趟?你這遭下山,必定亂了心境,沒有十天半個月休想平復(fù),現(xiàn)在這般關(guān)鍵時刻……”李文芳略帶遲疑。
“姨母對我多有資助,我自幼父母雙亡,姨母等同我親生母親。如今姨母遇見難事,弟子……”王高秋看向自家?guī)煾担骸安贿^是半日罷了,弟子絕不誤了修行。”
“也罷,你且下山吧。只要不誤了祖師大計(jì),倒也無礙。十年都過去了,料想半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