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三卷放疆仕途展雄才]

????第10節(jié)??第10章對不起，我不敢……

????“這可不是您的風(fēng)格啊？您也這么捕風(fēng)捉影道聽途說?！弊焐线@么說，心里還是有些虛。

????“哈哈，這就說明別人也這么說過，看來愈發(fā)的是事實了?！苯f道。

????彭長宜說道：“我怨啊，蒼天啊，你怎么就不能為我下一場雪哪？”

????江帆哈哈大笑起來，就說道：“因為你不是竇娥。長宜，咱們找個地方呆會去吧？”

????“隨您安排嘍?！迸黹L宜也不想回家，剛才的熱血還沒有冷卻下來，他也有些心亂，也想找個地方平靜一下，就滿口答應(yīng)了。

????江帆開車來到上次遇到丁一和王圓的那家咖啡廳，這家咖啡廳是林巖的一個女同學(xué)開的，所以林巖和江帆也就經(jīng)常光顧，他們找了一個別致的小雅間坐了下來。

????江帆說道：“考察組明天去你們那里？”

????彭長宜點點頭。

????“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活動搞的是如火如荼?。　?br/>
????彭長宜聽出江帆的情緒不高，就說道：“您的城市改造工程進展也不慢呀？”

????“還不慢，是慢死了，幾乎沒有任何進展?！苯募钡卣f道。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完全可以借機造勢嗎，為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活動添光增彩?！?br/>
????江帆聽了之后，心中暗喜，但是他壓住了內(nèi)心的驚喜，說道：“添光？弄不好是添堵。你想想，改造的主要任務(wù)在哪里？在老城區(qū)，牽一發(fā)而動全身?！?br/>
????“不會的，可以借這次考察機會，借鑒外地經(jīng)驗，迅速動起來，說不定還能趕上現(xiàn)場會的召開呢？”

????江帆想了想，由衷地說道：“長宜，我發(fā)現(xiàn)你應(yīng)該到我身邊來。”

????“您笑話我了，我還沒有資格呆在您身邊?！迸黹L宜謙虛地說道。

????江帆也笑笑，抿了一口咖啡，轉(zhuǎn)換了一天話題說道：“今年，是關(guān)健的一年啊。”

????彭長宜理解江帆這話的含義，豈止是對亢州，對江帆本人也是最為關(guān)健的一年，他要使政府工作穩(wěn)步向前推進的同時，還要有所突破，說白了也就是有所建樹，不然，代表們憑什么投他的票。而且，張懷明顯的不合作，盡管孟客來了，但是熟悉工作也要有一段時間，有的時候江帆就是一個人跳獨舞。

????政府班子成員重新分工后，張懷表面上只將注意力放在了高爾夫這個項目上，對江帆的古城改造根本就不上心，按說這是他分管城建工作領(lǐng)導(dǎo)的事。但如果他不積極主動，江帆再怎么急也沒用。

????有的時候江帆也很煩躁，剛才彭長宜的話似乎給他帶來了靈感，他為古城改造似乎找到了理論根據(jù)。

????有的時候，事，還是那點事，但是換了一個工作思路或者是一個工作的訴求點，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

????“長宜，你發(fā)現(xiàn)了沒，這次陪省調(diào)研組考察，錦安只來了一名文明辦主任?！?br/>
????“哦——”彭長宜點點頭，他知道錦安市委對樊文良是有成見的，這也可能是樊書記要力爭讓全省現(xiàn)場會在亢州召開的真實原因吧？

????這時，從竹簾的縫隙中，彭長宜看到了姚靜領(lǐng)著兩三個沒見過的人從門前經(jīng)過，看穿衣打扮好像不是本地人，也可能是棉紡廠的客戶。

????彭長宜不由地說道：“看來，亢州也要實行過夜生活了？”

????“是啊，生活越來越好，生活開放程度越來越大，人們已經(jīng)不滿足老婆孩子熱炕頭了?！憋@然，江帆沒有看見姚靜。

????彭長宜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姚靜的身上有了一種變味的驚艷，和過去他心目中那個冷艷美人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姚靜再也掀不起他心中的波瀾了。

????為了防止和他見面，彭長宜說道：“咱們回去吧，我還要準(zhǔn)備明天的發(fā)言材料吶?！?br/>
????“哦，這可是大事，全市還指望著你們北城拿頭彩呢?！彼f著就站起身往外走，彭長宜跟在后面。

????他們剛剛走出包間沒有幾步，就聽到姚靜在后面嬌滴滴的叫道：“江市長——”

????彭長宜心說，不想碰見還是碰見了。

????他和江帆一同回過頭，就見姚靜打扮的漂亮入時，而且兩腮粉紅，看來是喝酒了。她媚眼含笑的看著江帆，并不看彭長宜。說道：“想不到在這里碰見您?！?br/>
????彭長宜有些生氣，盡管市長比自己官大，你姚靜也犯不上這么目中無人吧，好像眼前只有市長而沒人似的。

????顯然江帆也不會想到在這里看見姚靜，那一刻，明顯的表現(xiàn)出了不自然。他的臉有些微紅，看著彭長宜一眼說道：“姚主任也在這里？”

????“是啊，來了幾個客戶，剛從酒店出來，讓他們醒醒酒，咱們這里沒有什么夜生活，晚上也沒地方可去，就帶他們來這兒了?！彼廊豢粗f道，根本無視彭長宜的存在。

????可能這三人中，只有彭長宜不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不知道姚靜是多么的恨他，如果不是他那個電話，說不定早就和市長做成了好事。

????江帆有可能是未來的鉆石王老五，誰占得了先機，誰就有可能成為市長夫人。這也是姚靜后來才知道的，當(dāng)時她也沒這么想，如果當(dāng)時想到這層，她會更加恨彭長宜。

????江帆點點頭，就轉(zhuǎn)身要走，姚靜說道：“再坐會兒吧？”

????江帆笑笑沒說話，繼續(xù)往外走，姚靜一看趕忙說道：“服務(wù)員，這兩位的單我買了?！?br/>
????彭長宜見姚靜根本就不看自己，眼睛光盯著江帆看了，恨不得把他融化在她的眼里，更別說要搭理自己了，就知趣的走開，去把賬結(jié)了。

????姚靜一看單也買不成了，就送他們走出了門，說道：“市長慢走?！?br/>
????江帆又是點點頭，但是沒有轉(zhuǎn)過身，就開開門坐進了車?yán)?，發(fā)動著汽車，疾馳而去。

????彭長宜感到江帆今天的舉動有點反常，不像他平時那么的彬彬有禮，尤其是對漂亮的女士顯的很冷淡。

????但是他想不出為什么江帆會這樣，就說道：“市長，您看到了吧？我們還是老同事呢，居然都沒跟我打聲招呼，我白沖人家咧嘴笑了半天，沒有任何回報不說，連一句話都沒有?！?br/>
????“那是你們的事?！苯f道。

????“我們的事？我可跟她什么事都沒有，想當(dāng)年……”

????“長宜，我聽說高鐵燕要給部長公子做媒？”江帆打斷了他的話。

????“哦？我一點都不知道?！迸黹L宜說道，顯然他對這個消息感到吃驚極了?！澳犝l說得？”

????“樊書記，那天她當(dāng)著樊書記和王部長的面說得?！?br/>
????“哦?！迸黹L宜說道：“這是高市長的業(yè)余愛好，她最喜歡干這事，不是給那個做媒就的給這個做媒，真是多管閑事?！?br/>
????“你說有可能成嗎？”

????彭長宜從江帆的話中似乎聽到了一種擔(dān)憂，他的心就擰了一個過，看來江帆心里的確有丁一。想到這里他說道：“我認(rèn)為這事成不了?！?br/>
????“為什么？”江帆問道。

????“第一，丁一應(yīng)該不會留在亢州這個小縣城的，她肯定是要回閬諸的，水都往高處流，再說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第二，盡管王圓家庭顯赫，自己又年輕多金，這些對于別的女孩子會有很強的吸引力，但是丁一不會看重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在她眼里應(yīng)該不具備吸引力，因為丁一出身書香門第，而且父母都是大學(xué)教授。另外他們成長環(huán)境不一樣，受的教育也不一樣，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多共同語言的。她會更加看重精神層面上東西，恰恰這是王圓所欠缺的。第三個就是王圓自身的缺陷，丁一那么好的一個女孩子，不太可能找一個身有殘疾的人?！?br/>
????“還是你了解丁一?！苯f道。

????“那是，我們在一起工作過?！迸黹L宜感到江帆聽了自己的話后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輕松了不少。他又說道：“丁一應(yīng)該找一個更懂她更欣賞她的人。”

????江帆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開著車。

????盡管江帆不說話，但是彭長宜似乎洞穿了江帆的心事，他感到來自心底的一絲疼痛……

????省調(diào)研組頭走的時候，靳老師給彭長宜留了一道作業(yè)題，他說省政策研究室要和省報共同開辟一個專欄，是理論園地，專門刊發(fā)基層精神文明建設(shè)的經(jīng)驗和體會，要彭長宜近期拿出一篇像樣的文章出來。

????這對于彭長宜來說并不難，首先在組織部他就是組織部的一支筆，每年的兩會他都會被抽調(diào)到大會材料組。另外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蓮花村的情況了，許多工作思路和工作方案都是他反復(fù)摸底深入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所以，他只用了兩個夜晚就拿出了初稿。

????他想把這份初稿拿給部長看看，讓部長給他把把關(guān)，另外他也忽然萌發(fā)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篇文章的署名問題，多年的政治覺悟使他認(rèn)為這樣一篇署名自己的文章會讓人覺得有出風(fēng)頭露鋒芒的感覺，他可不想剛剛起步就被打趴下，省報那篇報道已經(jīng)讓他嘗到了一些特別的味道，如果意識到了不妥還一意孤行那就跟自取滅亡沒什么區(qū)別了。

????為此，他也想征求一下部長的看法，想到這里，他撥通了部長的電話。部長還沒走，還在單位，他放下電話后馬上騎上車直奔市委大樓。

????進了部長的屋子，彭長宜又聞到了曾經(jīng)熟悉的脂粉味道，他不由的暗暗叫苦，自己的電話，肯定驚擾了這個屋子的另一個人……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不安，但是看不出部長有什么不悅，反而他精神很好，臉上掛著很溫存的笑，這種笑是真實流露出來的，不是裝出來的，再說，他也用不著跟自己裝什么，完全用不著，因為向來都是下級跟上級陪笑臉，沒有上級用笑臉討好下級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來一點都不假。彭長宜就把自己那篇文章拿給了部長看。

????部長看了一半，拿出一支煙，彭長宜立刻要給他點上，哪知他揮揮手，眼睛似在稿紙上又不在稿紙上，那只叼在嘴上的香煙拿下又放上，半晌他抬頭看了彭長宜一眼，沉思片刻說道：“長宜啊，這樣吧，這篇很有深度，而且站位也高，盡管是從蓮花村切入，但是你鳥瞰了全市，我的意見還是以市委的名義發(fā)表更有分量一些。你按我說得辦，一會一把來單位練書法，你想辦法拿給他看看。記住，我不知道，另外一定要請他修改幾筆，他很重視這次的調(diào)研活動，他現(xiàn)在正需要這些東西?！闭f著，就把稿子給了他。

????彭長宜說道：“您還沒看完呢？”

????“我看沒有，關(guān)健是讓他看，另外你這里用的是第一人稱‘我市’，這樣很好。你八點的時候過來，他一般都是看完新聞聯(lián)播就來。你懂我的意思嗎？”

????全懂不可能，但是能夠意會出來，彭長宜就沖部長點點頭。

????“掠奪了你的勞動成果，心里是不是有些不情愿？”王部長問道。

????他笑了，說道：“不瞞您老人家說，我找您來有兩層意思，一是請您把關(guān)，二是署名問題，因為前段的那篇報道也的確讓我嘗到了一些滋味，這篇文章是靳老師布置的作業(yè)，肯定是要發(fā)表的，一旦我的名字出現(xiàn)在省報的專欄內(nèi)，我心里也是發(fā)慌，您說得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br/>
????“哦，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看得出了，你沒少下功夫。目前來說，你只是個鄉(xiāng)鎮(zhèn)級的副書記，這樣一篇重量級的文章在省報上發(fā)表幫不了你任何忙，不但幫不了你，興許還會把你扼殺在嫉妒的目光中。別說是你，即便是我也不敢發(fā)這么大塊頭的東西，除非是行業(yè)內(nèi)的征稿。小子，別著急，一步一步的來，貪大了你消化不了，明白我的意思嗎？”說完，看著他。

????彭長宜嘿嘿笑了，說道：“明白，這就是我，如果是別人您肯定不會這么掰開揉碎的說了。我懂。”

????“懂就行，唉，對你的確比別人多用了一些心思，別到時騰達了不認(rèn)得我這老頭子了?！?br/>
????彭長宜聽他這么說，就有些動情，說道：“您這么說跟扎我心一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br/>
????王家棟笑了，照著他的肩捶了一拳，意味深長地說道：“給我好好走，不許走歪！否則我就是第一個掐死你的人?！?br/>
????“長宜不敢，長宜會記住您的話的?！迸黹L宜感動地說道。

????“好了，我也回家，本來想等他來跟他說點事，讓給你吧?！辈块L站起來，伸了雙臂。

????“我請您吃飯吧?！?br/>
????“攢著吧，到時像回事的請我一頓。”王家棟笑著說道。

????“行！”

????“你的身上怎么有一種味道？”王家棟皺著鼻子說道。

????“呵呵，兩天不回家了?！?br/>
????“吵架了？”王家棟警覺地問道。

????“沒有，為了寫這個東西，家里太亂。”

????“嗯。”王家棟點點頭，說道：“聽我的不會錯。趕緊回去吧，注意把家里的關(guān)系搞好?！?br/>
????“部長，我外面真沒有……”

????“有就正常了，沒有還把家里關(guān)系弄僵就不正常了?！蓖跫覘澱f道。

????“嗯，我懂了。”

????彭長宜到家后，似乎早忘記了他和沈芳的不快，進門就主動跟妻子打招呼，女兒也雀躍著跑了過來，好像很長時間沒見似的，彭長宜有了一份難得的溫馨。

????洗了澡，換上干凈衣服，彭長宜跟沈芳說去大樓有點事，不會太晚回來，就走出了家門，剛剛拐上通往市委的人行道上，恰巧跟樊書記碰上，樊書記問道：“長宜，干嘛去？”

????彭長宜趕緊說道：“正要去找您?！?br/>
????“哦，什么事？”

????“調(diào)研組走的時候，靳老師留下了作業(yè)，讓把您的發(fā)言整理一下，他們準(zhǔn)備采用。我根據(jù)您的匯報材料，結(jié)合蓮花村和其它村子的具體事例，就鼓搗出這么一篇文章，但是總感覺不滿意，站位不高，想請您把把關(guān)?！?br/>
????“哦？他們用這干嘛？”很顯然，樊書記很感興趣。

????“說是省政策研究室和省報近期開個理論專欄，是配合省委這次精神文明建設(shè)活動的，刊發(fā)一些基層的先進經(jīng)驗?！?br/>
????樊書記他點點頭，說道：“好事?！?br/>
????看得出，樊書記并不反感。果然，他沒有去書法間練書法，而是來到辦公室看起了他的這篇文章。彭長宜的本意是把材料放在這里，讓書記抽時間再看，沒想到他跟本就不抬頭，看的還挺專注，并且還提筆修改。

????這個過程對于彭長宜來說特別漫長而且頗受煎熬。更要命的是，他還必須要裝作極其認(rèn)真的樣子，對書記每一句的修改都要予以肯定和贊嘆。

????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書記終于看完改完了，然后他說道：“你把省委書記在全省精神文明建設(shè)會議上的講話找出來再看看，有些說法在核對核對，要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

????“嗯，好的。”彭長宜點點頭說道。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給他們送過去?！?br/>
????“這個……”彭長宜還沒想好。

????“要盡快，你謄好后，我再看一遍，你最好明天送去，因為咱們馬上也該啟程了?！狈牧颊f道。

????“明白，我連夜謄好，爭取明天晚上趕到省城。”彭長宜說道。

????“另外，最好找一下省里的理論專家們，讓他們幫忙潤色一下，爭取給咱們亢州市拿出一篇高水平的重量級的文章來。”

????“您這水平就夠高的了?！?br/>
????“不行，有些前瞻性的政策和說法咱們拿不準(zhǔn)，他們天天琢磨這些，能跟上省委和中央的腳步，咱們在基層，畢竟是要慢半拍的?！?br/>
????樊文良聽彭長宜這么說，會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