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氣,怎就遇上了她?不過一介漢女,盡耍些狐媚做作的手段,竟也勾的皇上離不得她。
嗤,本宮瞧著也不過如此,皇上這眼光是愈發(fā)不行了?!?br/> “主子慎言,當心隔墻有耳?!?br/> “有什么怕的?莫非你也認為那王氏姿色出眾?”
“那自然是比不得主子尊貴,區(qū)區(qū)一個以色侍人之輩,主子又何須介懷?終是無法長久?!?br/> “本宮倒是不在乎一個王氏,只是瞧不上德妃那虛偽的樣兒,表面上溫良恭謙,背地里卻行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都老大不小了,還拿這些年輕嬪妃爭寵,還選了這么個貨色,也不嫌丟人。都是妃位了,也有了兩位皇子,她還想要什么?還想要貴妃之位不成?她也配?”
……
耳邊傳來一陣對話。
英珠心中陡然警鈴大作,出去也不是,躲也無處躲,有點不知所措。
她素來明白,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是會要命的。
她一向謹慎,對那些有危險的事都是能避則避。
何況聽這對話,對方怕是某個主位嬪妃,甚至身份不比德妃差。
否則也不敢光天化日說出此等話。
按說主位嬪妃出行,都會有儀仗,身邊有許多宮女太監(jiān)隨行,斷不會只有兩個人。
但凡對方多帶些人,也不會造成如此尷尬的局面,對方早在發(fā)現(xiàn)這兒有人的情況下住了嘴。
偏偏對方只有兩個人,語氣又十分隨意,自然是不會發(fā)現(xiàn)這兒還有人的。
也就讓她聽到了這些話。
其他話倒無所謂,偏偏這話里頭還有說皇上是非的,這就叫人不能安心了。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敢說皇上的壞話。
這怕是一位極囂張的主兒。
這些暫沒心思多想,她擔心的是對方若發(fā)現(xiàn)有人,會如何處置她?
這些后宮嬪妃多數(shù)都是心狠手辣,讓一個不得寵的貴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太容易了。
比如生了場病,悄然逝去,無人會追究。
好在御花園沒有湖水,只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水極淺,不足以淹死人。
即便被發(fā)現(xiàn),她的性命也應(yīng)暫時無礙。
“誰在那兒?!”剛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耳邊陡然響起一聲厲呵。
聽聲音,似是方才聽到的對話里頭那個奴才。
英珠抬眼看了眼金鈴,發(fā)現(xiàn)金鈴嚇得小臉慘白,僵著身子,不知做何反應(yīng)。
即便她此刻裝做睡了會兒,剛剛醒來,似乎也不頂用了。
因為她的宮女還在,金鈴也聽到了。
思及此,英珠在心里嘆了口氣,站起身,屈膝一禮,“奴才喜塔臘氏。”
兩個人出現(xiàn)在亭外,是一對主仆。
主子三十出頭,身穿湖藍色寶相花織錦緞旗服,滿頭珠翠,身材高挑,面容白皙,眼尾狹長,平添嫵媚凌厲,下巴微抬,目光上下打量她。
那人身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同樣目光凌厲,透著不善。
在二人身后三丈遠處,是嬪妃的儀仗。
看到來人的一瞬,英珠怔了下。
此人正是貴妃鈕祜祿氏。
孝懿皇后在世時,鈕祜祿氏便是貴妃之尊。
她是孝昭皇后的親妹妹,嬪妃們私下又稱其小鈕祜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