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一路狂奔的趙客,氣喘吁吁站在喬然諾的房間門口。
這樣進(jìn)去是不是有些冒失?
趙客摸摸頭上的汗,又深吸了一口氣。
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來。
還是等氣息平穩(wěn)一點(diǎn)?
揉揉臉,摸摸衣領(lǐng),拽了拽衣服,跺跺腳。
趙客開始在喬然諾房間門口轉(zhuǎn)圈。
又過了十分鐘,趙客終于覺得自己呼吸正常了,慢慢的走上前去,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
再敲敲門,還是沒有聲音。
趙客把耳朵貼在門上,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好像還是沒有什么聲音。
趙客頓時就慌了!
這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還是那幾個害蟲又找來了?
趙客后退兩步,準(zhǔn)備一腳踹開這個仿佛藏著巨大危險的木門。
幸好,及時趕到的黑人女服務(wù)員阻止了魯莽的趙客。
“哎,哎,哎!你要干什么?”
“再不停下來,我要報警了昂!”
趙客收住腿,歪著脖子吼道:“我朋友住這個房間,但是我剛剛敲門,里面沒有聲音,我懷疑有危險!”
“有危險個蛋!這里是希爾頓酒店,不是汽車旅館!”胖胖的黑人大媽一臉嫌棄的說。
“而且住在這個房間的女孩已經(jīng)離開了,她很安全,并沒有被脅迫!”
趙客的臉色從焦急迅速轉(zhuǎn)變?yōu)槭洹?br/> 愣了一會兒,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黑人大媽:“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什么話要你轉(zhuǎn)告的?”
黑人大媽露出神秘的微笑,一臉我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的表情。
“他說有個叫趙客的大個子亞裔可能會來找他,讓我先別打掃房間。”
幫趙客刷開了門,同情的拍了拍趙客的胳膊,然后很職業(yè)的掉頭就走了。
趙客在房間門口站定,期期艾艾朝里望去:
窗戶開著,風(fēng)輕輕的掀動繡著青花的紗織窗簾。
桌子上放著半杯,應(yīng)該是多半杯。
哦不,是一杯沒喝幾口的咖啡。
是太難喝,還是?
空房間里彌漫著一絲絲淡淡的憂傷。
床的中間有一個淺淺的小窩,喬然諾一定是在那里靜靜的坐了很久,雙手抱膝,宛若玉雕。
趙客突然有點(diǎn)不知所措。
他突然忘了,自己來干什么?
他一路狂奔而來是想說些什么來著?
好像是想跟喬然諾說今天打敗了湖人,說說自己投的那個關(guān)鍵的三分球,說說那個鬼魅一樣的搶斷,說說那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蓋帽,說說采訪自己的那個金發(fā)大波妹……
也許喬然諾沒有看比賽呢,也許人家根本不喜歡籃球!
如果你不喜歡,隨便說說什么不好嗎?
還有好多話要說呢……
趙客關(guān)上門,慢慢蹲下來,右手在地上撐著,輕輕坐在地毯上,呆呆望著床上那個小窩。
仿佛喬然諾仍然旁若無人的坐在那里,旁若無人的獨(dú)自悲傷。
良久,趙客依然深深的陷入床上小窩無法自拔。
風(fēng)忽然變大了,從舞動的窗簾下鉆過來,反復(fù)的掀動床頭柜上的一張紙,有一支黑色的圓珠筆壓在上面,所以那張紙“嘩嘩”作響,圓珠筆在上面滾來滾去,卻無法掙脫。
紙張的呻吟吵醒了當(dāng)機(jī)中的趙客。
他終于從小窩里面拔出來生澀的眼神,挪開了目光,順著聲音的指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