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清和遠走的背影,天冶子似笑非笑。
前陣子在天寶閣,鎮(zhèn)妖王府在他眼下拍走了一方天青玉髓。
這難不成是……那位郡主的新歡?
倒也不對呀,他是個老八卦帶師了,麒麟榜上那位玉郎君對她一向冷漠,但李家小郡主可是越挫越勇的類型。
不過這個張少郎的皮相……嘖嘖……
天冶子自顧自的笑了笑,同時還有點納悶……
“長安塾這一代的天下行走怎生選的如此之快?”
張清和可不像天冶子那般輕松寫意,他心中陰云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得吃教訓,下次萬不可如此疏忽大意。
不過出了天冶子的府邸,他倒是感覺呼吸暢通了許多。
倒不是那個貪財?shù)腻邋堇险呓o了他壓力,而是他感受到一股子龐大的異寶的囈語沖擊他的心神。
蚊子的確小,但架不住多。
煉器宗師嘛,家里自然那些玩意多的很,打開靈視怕不是遍地血絲和觸手。
就連天冶子本人,雖然氣息上近似于他所見過的惟一境夫子,靈視里的異化程度怕是也趕得上李少白了。
畢竟長期和這些詭異怪誕的東西打交道。
隨著在中天大界時間的推移,張清和逐漸對此界中人判斷邪物的標準有了了解。
他們能夠看見并且認知低位格的劣化邪物,能夠觀察并且推斷中等位格的一般邪物,如異寶,但是只能將極高位格的不可名狀們視作神圣。
若是舉個貼切的例子,一般修行者在第二層,劣化邪物在第一層,異寶在第三層,張清和靠著靈魂和修行勉強到了第四層,天上那些玩意在第五層。
這是由于位格與緯度產生的一種天然的認知障礙,能理解的都是老千層餅了。
所以此界中人或許修到圣人境之后可以看到真相,但是相必為時已晚。
不過這些暫且不論,張清和也來不及細想這些,他勉強地堆笑,謝過張遠,跟著引路到了車架之前。
兩頭高大異常的蛟血馬鼓動著氣血,胸前生出青玄的靈片,頭角崢嶸,鼻尖噴出白氣。
這是混血妖獸,無甚靈智,普通權貴之家用來拉車的腳力,算不得珍貴,卻是張清和此世見過的第一種妖獸。
頗為新奇。
或許是因為沒法踏上妖修之路,他們在靈視下一般無二,這讓張清和有一種天然的好感。
其實憑他的腳程,完全能夠提縱臨空,日行千里不在話下。
但這些小廝不行,張遠也不行。
況且但只比速度,這些畜生只是慢他幾分,若論持久,他則遠遠也比不上。
“小公子似乎對這些蛟血馬很感興趣?
它們都是我朝抓取十萬大山中的純血龍馬雜交而成,賣相和腳力都十分不錯。”
張管事見張清和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妖獸,便隨意提了一句。
“哈哈哈,清和自幼清苦,少見世面,讓遠叔見笑了。”
張清和聽了管事的講述,終于回過神來。
幾個小廝拉開珠簾,他便上來了這雙蛟輦車,出長安往藍田去……
許冬與何沐陽也在長安城中。
自李青蘿在背陰山上失蹤之后,塾中的反應很奇怪,他們問及族內,也是三緘其口,很是凝重,立馬將他們召回禁足,待到鎮(zhèn)妖王回轉,再行懲處。
他們倆因為李青蘿受過大大小小的罪,但是何沐陽有預感,那些責處都遠不如這次嚴重。
他覺得不甘心,認為簡直就是遭了無妄之災。并且這種不甘就像是心里的一把邪火,莫名燒成了怨懟,憎惡,又隨之隱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