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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才子 第四章 畫舫

畫舫里雕龍刻鳳,正中間擺著一張楠木四方桌,上方有一個精致的紫砂壺,四方盤著八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彰顯著主人身份的高貴和財(cái)富,背后屏風(fēng)上懸掛著五色龍國旗,映射著畫舫主人地位的高貴,整個畫舫透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小廝已經(jīng)將酒菜擺了上來,一陣濃濃的酒氣沖淡了花香。
  “荊先生請上座。”青衣公子拱手,邀請荊明坐在屏風(fēng)下方主賓位置,自己則在他左邊靠椅上坐了下來,已是盡了最大的禮節(jié),尊他為上賓。
  荊明落座,對著青衣公子道:“公子不必先生長先生短的稱呼了,我只比你虛長幾歲,叫我一聲兄臺已是給足了面子。”
  “好,也請兄臺不必再稱呼我為公子,小弟賤姓納蘭,小名一個風(fēng)字,兄臺今后就叫我納蘭老弟吧!”青衣公子笑道。
  荊明身在南方,對納蘭這復(fù)姓卻是很少見過,道:“納蘭老弟是北方人么?”
  納蘭風(fēng)淡淡的笑了笑,顰眉道:“小弟歷代生長于北國,不知兄臺何方人氏?”
  “我……我生于南國邊陲……”荊明哀傷道。
  兩人說話之際,九兒已給兩人酒杯里斟滿了酒,雖不情愿伺候荊明,卻礙于納蘭風(fēng)的面子,將荊明的酒杯里倒了滿滿一杯。
  納蘭風(fēng)舉起酒杯,對著荊明道:“愚弟今日有幸遇見兄臺,乃是三生有幸,來,小弟敬兄臺一杯。”
  “請。”
  荊明舉起杯,一飲而盡,好幾天沒喝酒了,以前在學(xué)校時就是無酒不歡的人,今日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第一次舉杯,那種滄桑和悲愴感,真是一言難盡。
  荊明放下酒杯,皺眉凝神,深感這酒竟是他前世從未曾體驗(yàn)過的滋味,醇香綿長。
  “好酒!”荊明不由得贊嘆了一句。
  九兒站立在旁邊,見兩人都干了杯中酒,邊給兩人斟酒,邊嘟著嘴道:“當(dāng)然是好酒了,我家公子自己都舍不得吃,今日竟然拿出來招待你,真是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了,可以得到我家公子的青睞。”
  “休要多嘴。”納蘭風(fēng)及時打斷了九兒的話,又對著荊明笑道:“看來兄臺也是好酒之人,不知兄臺是否品嘗出這是什么酒?”
  荊明被他這一問,卻是回答不上來,只感覺這是一杯普通的米酒,于是又拿起那酒杯緩緩在鼻子下聞了聞,隨后將第二杯又一飲而盡,頓時覺得進(jìn)口甘甜無,入喉卻又異常辛辣,落肚后猶如翻江倒海,各種滋味混在一起,仿佛演繹著滾滾紅塵,酸甜苦辣盡在其。
  “怎么樣?有答案了嗎?”納蘭風(fēng)微笑著問道。
  荊明皺著眉頭,把空酒杯遞給九兒,說道:“再來一杯。”
  九兒又給他杯斟滿,冷笑道:“縱是你喝完這一壺也品不出其中滋味,還是知難而退吧。”
  荊明聽他這一說,心想這普通米酒一定暗藏玄機(jī),不會那么簡單,于是又喝了一杯,細(xì)細(xì)品嘗,心里慢慢有了些眉目。抬起頭緩緩說道:“這是一杯普通的米酒。”
  “噗嗤!”九兒傳來一聲冷笑,“任誰也知道這是米酒,即便是給那阿貓阿狗,也能品出米酒的滋味。”
  荊明白了他一眼,輕道:“這米酒既有新酒的味道又有舊酒的醇香,新酒舊酒相互交替,猶如一對苦愛著的戀人徹夜纏綿悱惻,云雨甘露盡撒床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陰陽融合,兩情相悅。而清晨醒來,那人卻要遠(yuǎn)離從此天各一方生死不明,昨夜的風(fēng)流已成為永遠(yuǎn)的回憶,于是日夜思念一年又一年再一年,終于沒能等到她的回歸,日漸頹廢,當(dāng)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知道,紅塵的新歡舊愛層層疊疊攪擾一生,猶如這杯米酒,既有看透塵世之淡雅,又有留戀過去之悲痛,當(dāng)中滋味,幾人能解?”荊明忘情的說著,竟覺得有無限的悲痛,臉頰漸顯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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