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沖動的人容易做些尋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特別是著迷武俠小說把自己當成女俠的茍蕓更是個中翹楚,當夜留下紙條便走了。
紙條上大約是這個意思: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債就該找誰要。
高免唏噓。
小五問:咋辦?
小四問:她認路嗎?
老三搔搔頭:……
小七哭了:我想姐了……
高免和老三互望,眼神中眾多信息,你來我往默默交流完后一臉輕松。
“老三,一華集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對,老大,他們是有知識有文化有素養(yǎng)的上流人士,不會對小蕓怎么樣的。”
小七哭的更兇了,“我就怕姐又去撞車啊……”
“……”
在茍蕓轉了七八趟火車,繞了大半個中國后,終于風塵仆仆抵達t市,又在車水馬龍迷路半月后,連個一華集團的影子還沒見著,薰衣草花圃就已被鏟了個精光。當她站在便利店前看著電視新聞中的畫面時,恍然大悟,“老娘的嘴都白長了,不知道路難道不會問啊!白白浪費了那么多時間!”
終于想通的某人在月上當空后終于站在了一華大樓外,一臉懵逼望著高聳入云的樓尖兒,好半會才回過神硬著頭皮擠出一朵故作自然又格外尷尬的笑容。
“有預約過嗎?”
“……沒有。”
還沒說到正事,美若天仙的前臺小娘子就把茍蕓打發(fā)走了,別說是找當初來收購他們六畝花田的當事人,就連走進大廳轉門都難如登天。
看著一個個刷卡進出的人,犯難的茍蕓腦中靈光一閃忽生一計,貓著腰躲過安保偷偷溜進了一華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雖然不知道兩年前車上俊冷少年的名字,但她卻清楚記得那輛撞她的車子!額……不對……是被她撞的車子……
偌大的辦公室亮如白晝,星空懸置印在玻璃窗上,黑與白僅在咫尺之間相遇,從沒有懂過對方的心思。就像伏案之人總是如此冷漠沉穩(wěn),就算是與他最親的人也難以捉摸他的心思。
夜子瑞聽到手腕上的鬧鈴響起后這才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閉著眼享受手指放松微酸的鼻梁。
“少爺,該回去休息了。”一身腱子肉隱藏在了黑色西裝內,大陳是前任管家的弟弟,兩年前從黑水回到t市后就一直跟在夜子瑞身旁,就像夜子瑞的影子。
不多言,不露聲色,夜子瑞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喝掉早已冷透的黑咖這才離開。
“這兩天,有見到葉文西嗎?”電梯上,夜子瑞看著不停變小的數字問。
“沒有。”
低頭瞥了眼表,凌晨一刻。
閉上眼,他想吹吹風。可剛按下車窗,車子忽的一個急停,指甲硬是被折斷了半根。
看著那根微微滲出紅色的手指,原本放空的神色一下子凌厲了起來,微微瞇起的眸子透過前方擋風玻璃清楚的看到一個人影。
雖然人影是突然沖出,但大陳恰到好處把握了人和車之間的距離,分毫不差,正好貼著人影停了下來。
但人影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太滿意,只見那個黑色影子在原地來了個擺動后,碰的一聲隨著上半身的晃動,前額狠狠砸在了前引擎蓋上!
嘶~!一向不多言語的夜子瑞頓時默默倒抽了口涼氣,tmd這是要活生生弄出人命的節(jié)奏,碰瓷也請碰的專業(yè)點行嗎?
還未等他開口,大陳先他一步下車查看情況。
見大陳半蹲打量著眼前之人,隨后而下的夜子瑞聲色有些漂浮,好像憋著口笑,卻硬是壓在了胸口。
“有事沒?”
“沒死,我馬上叫救護車。”
“我是問車有沒有事。”
終于,大陳感覺到了主子的異樣。
原本裝死的茍蕓忍不住了,“我快死了……我就要死了……是你們撞了我……”
就在被轟出去后,她定定的坐在馬路邊上把眼下情形分析了一遍。她是女人沒錯,但皮糙肉厚比男人還man上幾分,美人計對方肯定看不上啊;英雄計就更別提了,連對方的毛都擼不到,救個屁呢,苦肉計倒還靠譜點,干脆就像三年前一樣,兩眼一閉沖上去唄!
茍蕓的如意算盤碰到黑水的大陳,算是打錯了算盤,偏偏車子只碰到了她的衣角就戛然而止,于是心一橫,來個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