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李錦第一天回長安便遇刺了,如何不讓皇帝震怒?也沒心思在御書房內(nèi)看大臣們寫的啰哩啰嗦些個無關緊要的奏折,李智武把奏折扔在一邊,帶著內(nèi)廷總管費異出了宮門,直奔白馬寺而來。
“什么人這么大膽,可查出來了?”
“回陛下,聽說是個書生,是白馬寺戒嗔大師救下的,按理說這人已經(jīng)昏迷了好幾日,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三世佛大殿之中。”
皇帝李智武停下腳步看了看費異,“你是在為這賊人開脫?”
費異身子一抖,回道:“老奴不敢!”
“哼!傷了朕的寶貝女兒,朕非剮了他不可!”
“人跑不了,陛下還是先去看看長公主的好,聽說長公主是受了驚嚇,陛下過去,長公主也能安穩(wěn)些。”
“走,去看看錦兒。”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法明帶著一干僧眾跪倒在地行禮,李智武只是掃了一眼法明,隨即冷哼一聲,便推門走了進去。
費異轉(zhuǎn)身守在門口,看了看法明和尚,說道:“太平長公主在白馬寺遇刺,陛下震怒,爾等僧人便跪在這好好反省吧,興許陛下仁慈,會放你們一馬也說不定。”
“圣天子仁德,老衲代一寺八百余僧眾感念天子圣恩。”
“行了,法明,你說你接待長公主怎么也不用心,讓人鉆了空子,這下可好,你千萬祈禱長公主平安無事,否則,哼哼。”
“費公公說的是。”
廂房外如何暫且不提,李智武進得門來,見地上跪著的司倩茹和桂嬤嬤,臉色難看的要死,哼了一聲,說道:“起來吧,跟朕說說錦兒是怎么回事?”
司倩茹轉(zhuǎn)了個方向跪著,對著皇帝李智武,說道:“回陛下,方才太醫(yī)過來診治過,說是無礙,他開了些安神湯給公主,公主已經(jīng)服下,此時正睡得香甜。”
“幾時可醒?”
“太醫(yī)說最遲日落十分便可醒來。”
李智武揮了揮手,坐在床榻邊上,就這樣一直看著床上躺著的李錦,輕聲說道:“小錦兒,朕來了,不要怕,朕就在這,什么魑魅魍魎,牛鬼蛇神,朕都幫你擋住,誰敢欺負朕的女兒,朕便用這天子劍砍了他!”
司倩茹轉(zhuǎn)頭給桂嬤嬤一個眼神,桂嬤嬤會意,二人偷偷起身,慢慢向門外退去。
屋子里只剩下李智武陪著李錦,父女倆一個輕輕的訴說,一個靜靜的聽著。
“三年了,錦兒你都走了三年了,即便是父皇對不起你,可你也太絕情了些,回了長安一不到宮中看朕,二不回公主府,卻跑來這和尚廟,讓朕如何說你才好。唉,不說了不說了,朕知道,這些你不愛聽,朕身為皇帝,已經(jīng)低下身子給你道歉了,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諒朕呢。”
李智武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管李錦能不能聽到,將這三年的委屈,心酸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他不敢在李錦醒的時候說,他要維持皇帝的威嚴,嚴父的穩(wěn)重,這番心事,又該向誰說去?
看看天色將晚,李智武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前品茶,突然一道人影飛身落在他的身旁,身后的費異只是抬了抬眼皮,便不動聲色的繼續(xù)裝木頭人。
“查的怎么樣了?”李智武放下茶杯問道。
“大殿內(nèi)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里里外外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兇器,佛前供桌被打翻過,像是無意識碰到的,只是……”
“只是什么?直說。”
“陛下,只是這佛主的一對兒眼睛不見了,臣下仔細查驗過佛主的這對兒眼睛,那里應該是鑲嵌著什么東西,并不是和金身一體的。”
“能確定嗎?”
“能。”
“費異,把法明大師請來。”
“是,陛下。”
費異轉(zhuǎn)身去了,李智武看著這人,問道:“還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沒了。”
“混賬!不是說還抓到一個刺客嗎?怎么,這人就沒有疑點?”
“陛下,太醫(yī)診治過,這人,這刺客胸口處有一處洞穿傷,不知道是什么兇器傷的,人傷的極重,不可能醒過來對公主不利的。”
“那他為何出現(xiàn)在公主拜佛的大殿中?不是有人刻意這般做的吧?目的是什么,你要一一查證,這點兒事都做不好,還要朕教你怎么查案?”
“陛下,臣下以為,此事該到此為止的好。”
“嗯?什么意思?”
“陛下,此事不僅牽扯到白馬寺,甚至將長公主也牽涉其中,白馬寺是護國寺,公主又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二者都存在著舉足輕重的份量,若這般興師動眾的去查,即便有什么線索,也會被有心人抹去。”
“你的意思是不查了?”
“查是一定要查的。”
“直說,怎么辦?”
“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