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聲,剛想將手伸進去,身旁的老嚴,卻急忙制止我。
我扭頭望向他,開口道:“我冒險賭一把,無論勝負輸贏,大不了就是一條胳膊的事兒。”
“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我吐出舌頭,讓眼前的兩人,看著我嘴中沾滿的黑色血跡。
一股慷慨赴死的勁頭,涌入心間。
我本以為,老嚴會成全我,松開手臂。
下一刻。
卻沒有想到,他紋絲不動,依舊沒有想要讓我犯險的意思。
我心里有些感動,心想著在這絕境中,居然還能遇上一個,能關(guān)心我死活的人。
回想起,在安全通道時,他猛然將我拉進了隧道里。
曾經(jīng)幾許,凍結(jié)的心。
竟也有些,逐漸的融化了。
正感動著,卻只聽見他在一旁,沖著我表情嚴肅,喃喃自語道:“你的案子還沒有破呢,如果你是在刑場等待被槍決,老子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甚至有可能。”
“把一旁,刑手的槍奪過來,親自送你這個人渣,去見閻王爺。”
“tm的,你到現(xiàn)在居然還尋思,那些案子是我做的。”
“真是沒天理呀,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做夢也沒曾想,眼前的這個家伙,居然依舊在懷疑我。
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后,我的性格,的確發(fā)生了逆轉(zhuǎn),也做過幾件帶有血腥的勾當。
但那些人,卻都是罪有應得。
我只是在那些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執(zhí)行著,本應該存在于世間的正義。
“tm的,怎么到頭來反倒是我成為了人販子,人渣…?”
“呸,老子寧可多活一會兒。”
我怒罵了一聲,沖著地上啐了一口,轉(zhuǎn)身,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扭頭沖向別處。
老嚴不以為然,他悄然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副手套。
這種在電視上十分常見,用來保護現(xiàn)場,兇器證據(jù)的膠皮手套,我還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過。
他手腳麻利的,將乳白色的膠皮手套,戴在了手上,樣子十分熟練。
下一秒。
卻十分大膽的,探進了漆黑的玻璃碎口處。
陣陣陰風,伴隨著青苔獨有的一股怪味,拂面而來。
這股味道,讓我似曾相識,卻又忘記了,曾在哪里聞到過。
我和一旁的青年警探,眼睜睜的望著鐵門上的恐怖深淵。
“一點點。”
“一點點…吞噬著他的手臂。”
“先是手腕,然后是小臂。”
最后一刻,他將整條手臂,全都探了進去。
突然間,他的表情嚴肅。
我不敢想象,也不知道。
他在里面,究竟摸索到了什么。
只看到,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最后毫無血色。
猛又將手抽了回來。
我心知不妙,急忙招呼一旁的青年警探,將我背了起來。
慌忙中,小青年警探的手電,跌落在了地上。
順著生滿青苔的臺階,一點點跌落了下去。
“tm的,這么多年,就沒遇到過這么邪乎的事兒。”
我心里忍不住感慨了一聲,示意身下的青年警探,先背著我快跑。
不要去管身后。
他心中已然領(lǐng)會,順著滾落的手電光,快步往下走。
那一刻。
他的雙腿顫抖到了極點,他想要哭,卻又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