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揚看了看她,忽然唇角一彎,笑著道:“因為你不會說話,就不會到處去講了啊。”
蘇湘一愣,瞪圓了眼睛,祁令揚的笑容落下,認真的看著她道:“你看,啞巴也有啞巴的好處,所以,你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么糟糕。”
蘇湘抿了抿嘴唇,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流。
在所有人都在她嫌棄她,覺得她丟臉的時候,竟然還有人說,她并不是一無是處。
——謝謝。
祁令揚笑了下,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天色:“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
傅寒川在蘇湘離開宴會后沒多久就也走了,但他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公司。
大周末的,公司里除了幾個加班的就沒別的人了,偌大的大樓空蕩蕩的。
傅寒川脫下西服外套搭在了沙發(fā)上,扯開了領帶也隨手丟了上去,整個人隨意的往沙發(fā)上一坐,捏著皺緊的眉心。
腦子里,是宴會上那些人對著他交頭接耳的畫面。
他傅寒川一生驕傲,無論在哪一方面,都只有別人仰望他的份,只有在這個妻子上面,被人指指點點!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的拳頭握了起來,重重的砸了一下沙發(fā)的扶手。
腦子里的畫面轉(zhuǎn)而一變,蘇湘無助害怕的看向他,然后那一張小臉慢慢的冷了下去,眼睛里對他再沒了希望。
傅寒川心里頓時又是一陣煩亂,他扯過西服從里面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宋媽媽正在家里哄傅贏,小家伙哭得正傷心,怎么也止不住,座機一直在響,她只好抱著孩子跑出去接電話,簡直忙的手忙腳亂。
傅寒川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那一端孩子的哭聲。
他道:“怎么回事,傅贏為什么在哭?”
宋媽媽聽到男人的聲音才知道是傅先生,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太急了,都沒看一下來電顯示。
她一邊哦哦的哄著小傅贏,還要給傅寒川回話。
“我也不知道啊,小少爺哭了有一會兒了,怎么也哄不住。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電話里能聽到傅贏在那兒喊媽媽,傅寒川眉頭一皺,身體立即的坐了起來,沉著臉道:“太太呢?”
其實他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問問宋媽媽,蘇湘是不是回去了,可是這一問,就知道蘇湘不在家。
宋媽媽道:“太太回來過,但是過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傅寒川掛斷了電話,怒氣沉沉的拿起了車鑰匙,站了起來。
車子一會兒就到了古華路的別墅。
電梯一停,傅寒川沉著臉走出來,走到門口按下密碼,門打開,傅贏哇哇的哭聲迎面而來。
小家伙在宋媽媽懷里扭來扭去,看到傅寒川的身影,先是停頓了下,然后接著哭。
傅寒川幾步走進去,把兒子抱了過去,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吵得他頭都疼。
他摸了下孩子的額頭,大概是因為哭了很久的關系,體溫有些高,但還算正常。
但心里怒火還是冒了出來。
蘇湘,竟然連孩子都不管了!
傅寒川硬聲硬氣的哄了一聲:“不哭了。”
可孩子哪管他哄不哄的,還哄的這么的不溫柔,一點都不像媽媽那么溫柔。
傅寒川這一哄不要緊,小家伙哭得更厲害了。
“粑粑,找麻麻……我要找麻麻……哇哇哇哇……”
傅贏抱著他的脖子,眼淚蹭了他一臉,哭得都干嘔了起來。
宋媽媽被嚇到了,忙上前輕輕的拍孩子的背,她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傅寒川,不安的道:“小少爺哭起來,好像是從太太出門以后。”
她記得蘇湘過來交代她,她要出去一趟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的樣子。
而以前蘇湘每次要出門,除非是去上班,不然她一定是帶著孩子一起走的。
傅寒川心里頭咯噔了下,心頭劃過一絲不安,抱著孩子立即的走到次臥,刷的一下拉開了衣柜。
看到里面的衣服整齊的掛著,才松了口氣。
經(jīng)過浴室的時候,因為門開著,眼尾瞥到里面的墻面掛著水珠,再一看,一旁放臟衣服的筐里,他親自挑選的那件白色旗袍皺巴巴的像是塊抹布被丟在里面。
傅寒川深深的擰起了眉,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到了客廳,宋媽媽不安的叫了他一聲,傅寒川沒有搭理,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正要走到車庫去取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開過來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就見蘇湘從車內(nèi)走了出來。
她微彎腰,跟駕駛座上的男人打著手語。
傅贏看到媽媽,立即不哭了,小手指著那邊:“麻麻,我要麻麻……”
肉肉的小身體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往那邊的方向傾斜過去了。
傅寒川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烏黑的雙眸中隱隱的閃著火光,看著女人在那里比手畫腳的,好像還心情很好的樣子。
祁令揚!
那邊,蘇湘正在跟祁令揚道謝。
雖然早先知道祁令揚也住在這附近,但坐了他的車,當然要感謝一下,而且她的心情經(jīng)過他開解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
道完別,一轉(zhuǎn)身就對上傅寒川一張陰冷至極的臉。
“蘇湘,你在家不管兒子,卻跑出去跟野男人約會,你倒是心大,嗯!”
那一聲尾音,帶著嚴厲的斥責,像是一根尖銳的針,一下子扎了下來。
蘇湘剛剛轉(zhuǎn)好的心情,就像被扎爆的氣球,一下子炸了。
蘇湘一張臉漲的通紅,氣得渾身發(fā)抖了起來。
她緊緊的咬著牙關,抿緊了嘴唇瞪他。
當著孩子的面,她不想跟他吵。
祁令揚當然也聽到了那句話,他從車里下來,雙手抄進了褲袋里,對著傅寒川冷笑了下,涼涼的道:“傅少,如果你是在乎你的妻子才有這個反應,就不要隨意的辱罵她。”
傅寒川看也沒看祁令揚,只盯著蘇湘,諷刺的道:“怎么,受了點委屈,就迫不及待的跟別人訴苦去了?”
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心里的怒火有多旺盛。
他以為她只是出去散散心,擔心她心情不好再惹出什么事來,她倒好,找“藍顏知己”哭訴去了?
呵呵,她的本事確實不小,才幾面,就跟人家好的什么都說了!
蘇湘咬著嘴唇對著他怒目而視,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個一無是處,還會把什么事都往外說的人?
祁令揚看著僵持的兩人一眼,蘇湘看起來柔順,但其實脾氣犟的很,這一點他看出來了。
不想蘇湘回去后再受到傅寒川的冷言冷語,影響到了她的情緒,他覺得還是澄清一下為好。
他淡淡道:“傅少,蘇湘可什么都沒跟我說,我們只是談了一下工作上的事。”
“……”
“你還是適可而止。”
傅寒川這才看向祁令揚,目光冷冷的,聲音也是冰冷的道:“我的家事,何時需要外人來管?”
祁令揚對著天空嗤笑了聲,看向傅寒川道:“我也沒有閑工夫去管別人的家事。但是蘇湘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現(xiàn)在的合作伙伴,作為朋友跟合作伙伴,仗義執(zhí)言說一兩句怎么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跟傅寒川迎面對視。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用目光對峙了起來。
傅寒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合作伙伴?就你那什么公益項目?”
他不屑的輕嗤了一聲,隨即聲音更冷了一些道:“就希望祁二公子不是打著什么做公益的名號,想著什么不純的動機來接近我的妻子。”
說著,他瞥了一眼蘇湘,目光不言而喻。
祁令揚擰了下眉,同樣的看了一眼蘇湘,然后諷刺的道:“我可以理解為,傅先生是在吃醋嗎?”
“吃醋?她?”傅寒川的聲音不屑且冰冷,那輕慢的目光將蘇湘從頭掃到腳,再對著祁令揚道,“她是我傅寒川的妻子,我兒子的母親,我想她應該知道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人不能隨便見!”
“不需要我一再的提醒!”
這句話,不止是對著祁令揚說,也是說給蘇湘聽的。
更是告訴她,不是他在乎她,而是在乎他傅家的名譽!
蘇湘站在一邊,雙拳緊緊的握緊了,在深深的一掐之后,她突然的走到傅寒川的面前,從他懷里把兒子抱了過去,連個斜眼都懶得給他,踩著重重的步子快步的往大樓里走去。
她已經(jīng)連一個字都不想跟這個男人說了。
蘇湘不想去管傅寒川跟祁令揚接下來再怎么針尖對麥芒的斗嘴,反正那個人也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當著祁令揚的面,她都抬不起頭來了。
她跟祁令揚正大光明,在他嘴里說成了什么,他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的時候,她說什么了?
怎么能有這種人,做錯了事,還能反過來理直氣壯的指責她的不是!
蘇湘氣咻咻的進了門,宋媽媽看到她回來說道:“太太,你回來了,先生找你去了。”
話說完,看到傅贏才反應過來,既然孩子抱在她的手上,那兩人肯定是見到了。
可是怎么沒見先生回來呢?
才這么想著往門口看去,就看到傅寒川黑著一張臉走進來,隨后“砰”的一聲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