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門口那些要求嚴懲兇手的粉絲還在,不過經(jīng)過長時間的叫喊,現(xiàn)在聲嘶力竭,看到蘇湘出來也只是再象征性的叫喊了幾聲。
蘇湘沒有看那些人,徑直的走到車子那邊。
但是車邊站了一個人,喬深。
他的臉色沉郁,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傅寒川看到他眉頭皺了下。
他把喬深留在公司,讓他代為處理公司事務,但此時喬深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不同尋常了。
喬深看了一眼蘇湘,顯然有些話不適合當著蘇湘的面說。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對著蘇湘道:“你先在這里等一下。”
說著,他往前幾步走到喬深那兒,喬深面有難色的道:“傅總,大傅先生請您立即回公司一趟。”
傅寒川擰著眉沉默了下,回頭看了一眼蘇湘,然后對著喬深道:“你先送太太回去。”
“是的,傅總。”
喬深替他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傅寒川坐上車以后,喬深想了想,靠過去道:“傅總,大傅先生召開了股東大會,傅總你最好做下心理準備。”
喬深是傅寒川一手調(diào)教出來,做事穩(wěn)重,一般情況下不會說這樣的話,傅寒川擰著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喬深:“嗯。”
喬深將車門關上,往后退了一步道:“傅總您路上小心。”
車窗緩緩的往上關上,傅寒川在車窗內(nèi)最后看了蘇湘一眼,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蘇湘看著空了的那個停車位,所有所思,喬深走了過來,對著她道:“太太,我先送你回去。”
蘇湘的面色很沉,點了點頭便坐上了車,隨著“砰”的一聲車門關上的聲音,蘇湘在車子開動前,最后看了警局一眼。
傅氏大樓前,同警局那邊一樣,這邊也圍了幾個粉絲在這里鬧事,拉橫幅喊話傅氏給出交代。傅氏的保安調(diào)來了大半,人墻豎在那些人面前防止他們沖進大樓去。
傅寒川下了車,掖了掖大衣外側(cè),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個粉絲,邁著步子走進了大樓。
傅氏有高層專用的電梯,傅寒川站在專用電梯前等候時,前臺小姐惴惴不安的走了過來,低著頭對他道:“傅總傅先生,大傅先生請您到了公司以后,就去他的辦公室。”
傅寒川注意到前臺的稱呼,從傅總變成了傅先生
他的眸光一閃,沒有什么溫度的眼盯著那前臺小姐,前臺小姐的腦袋埋得更低了一些,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只是一個前臺,聽命令做事而已呀
“去做事吧。”
“是、是的,傅先生。”
那前臺得了話后就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傅寒川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臺已經(jīng)對他敞開了大門的專用電梯,冷冷一掃,往旁邊走了幾步,又一次的按了直達董事長辦公室的電梯按鈕。
一兩分鐘以后,電梯才敞開門,里面站著幾個傅氏的員工,看到他就像是見了鬼似的立即埋著頭,一聲不敢吭的走了出來。
傅寒川一張臉冷的不能再冷,走進去時,又有幾個急用電梯的員工想要搭載一程,但是看到傅寒川在里面,馬上就退了出來。
電梯的門合上,傅寒川毫無表情的看著光潔鋼板上倒映出來的人影,垂著的手手指收緊了。
傅正南背著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從這個角度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幾個示威的粉絲,只不過在高樓俯瞰下,成了幾個小點。
但他們手里舉著的橫幅,還是扎著他的神經(jīng),惹得他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
身后傳來腳步聲。
“父親。”
傅寒川在距離辦工桌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男人的背影。
傅正南轉(zhuǎn)過身來,冷厲的眼狠狠的剜了一眼傅寒川,他也不開口,拿起桌上的**對著墻上掛著的電視機摁了下,屏幕上立即跳出了今日的股市。
早上開盤的時候,傅氏的股票還是優(yōu)股,按照這個下跌速度,到晚上收盤,估計就變成渣股了。
陸薇琪的粉絲在上開始發(fā)起抵制傅氏產(chǎn)品的行動,這些粉絲群體對于傅氏來說,原本不足為道,不過這些人引起了太大的關注,帶節(jié)奏的抵制傅氏,這就變得很麻煩了。
同時傳來不利消息的還有西班牙那邊。
陸薇琪本身具有國際影響力,又跟國外的一些權(quán)貴交好,綜藝項目組抵達西班牙的第一站就遇到了諸多刁難,無法正常拍攝。
這些,在事情出來的時候就可預見,但真的這一天到了的時候,還是很難令人接受的。
傅正南冷哼了一聲,將**丟回辦公桌上。
傅寒川看了一眼上面還在不斷變動的數(shù)字,以及傅氏一路往下跌的曲線圖,沒有吭聲。
傅正南抬了抬眉,陰冷的道:“傅寒川,從今天開始,公司將暫停你的總裁一職,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反思吧。”
傅寒川身體一僵,攥緊了拳頭,牙關的肌肉都繃緊了。
但他沒說什么,只點了下頭道:“好,我知道了。”
“傅寒川!”
看到兒子什么反抗都沒有就點頭說好,傅正南氣得眼角抽搐了下,抄起桌上的**就砸了過去。
他對傅寒川的不滿,不止是由蘇湘引起來的一切負面影響,還有傅寒川的態(tài)度。
他竟然丟下公司的事情跑去警局,這對傅正南來說,就是輕重不分,沒有一點大局觀。
“好,你還有臉說好?”
“這就是你做錯事的代價!”
傅正南吼得臉紅脖子粗,他扯松了脖子間的領帶,在皮椅上坐了下來,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傅寒川。
傅寒川面上沒有太大的波動,他沒有做任何的辯解就接受暫停職務的懲罰,不代表他默認了自己解決問題的方法錯誤。
公司股東大會已經(jīng)開過,決議通報了全公司,除非董事局再下一道任命,讓他恢復原職。
不過目前的情勢下,這是不可能的。
傅正南看著兒子無動于衷的樣子,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怎么,你不服氣?”
“那我告訴你,傅寒川,傅氏有今天的劫難,全是你的女人惹出來的!你要為她擔責,這是第一!”
“第二,你沒有將事態(tài)控制在最小程度,以至于變成今天的不可控,董事局對此,對你的能力深表懷疑。”
“第三,你輕重不分,沒有一點大局觀,傅寒川,你已經(jīng)失去了我對你的信任!”
傅寒川捏緊了拳頭,低垂的眉眼內(nèi)一片陰沉。
空氣里,是兩個男人壓抑著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傅寒川的拳頭一松,緊繃的表情也松開了一些,他抬起頭對著傅正南沉聲道:“這一切問題,我都會圓滿的解決給董事會看,請父親放心。”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傅正南陰沉沉的眼盯著傅寒川出去,又一次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一次次事件下來,傅寒川給他的只有失望。
傅正南單手擱在皮椅的扶手上,拇指用力的搓著食指的一截指節(jié),陰冷的眸光微微的閃爍著。
走廊外面響起了咄咄的高跟鞋的聲音,步子很快,顯示著來人心里的急切。
卓雅夫人一把推開半開的門,將手包隨手丟在一側(cè)的沙發(fā)上,氣勢洶洶的走到傅正南面前道:“你憑什么罷免寒川的總裁職務?”
在剛才的董事會上,卓雅夫人是唯一一個投了反對票的,其他董事,就連原本支持傅寒川的那些也都投了贊成票。
卓雅夫人對此怒不可遏,如果傅正南不召開這個董事會議,傅寒川就不用被罷免了。
傅正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慢慢的直起身來,一雙眼冰冷,與卓雅夫人那雙含著怒火的眼比起來,一冰一火。
傅正南道:“你以為傅氏姓傅,就只是傅家一家的了?”
“我不召開董事會議,那些董事就沒有不滿了?”
他用力的指了指樓下:“現(xiàn)在,還有人在叫囂著要傅氏給出交代!”
卓雅夫人一抿唇,眉頭皺了下,對傅正南的說法無可辯駁。
傅正南收回了手,拳頭磕了磕堅硬的桌面,沉悶的敲擊聲像是敲在了人的心頭,沉重的叫人喘不過氣。
然后他雙手撐著桌面站了起來,身體微微的前傾,對著卓雅夫人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是我們眼下能做的最快的公關。”
“外界是不是滿意,能不能暫時緩住惡劣的情勢還另說。”
“卓雅,你以為只憑你的愛子心切,外面的那些事就能夠不管不問嗎!”
卓雅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雙手掐緊了,過了兩秒鐘,她道:“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只會站在我的兒子這一邊,在所不惜!”
她的眼睛倏地一冷,對著傅正南道:“除了我,還有誰能支持他?”
傅正南深吸了一口氣,瞇了瞇眼睛道:“那你怎么不看看,他是否還值得我信任他,支持他?”
“在公司一片混亂的時候,他不在這里坐鎮(zhèn)處理這些混亂,他在警局,給那個女人開罪!”
卓雅夫人呼吸一窒,滾了下喉嚨,冷笑了一下,諷刺的道:“這只能說明兒子在這方面不像你,為了江山,可以自私的什么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