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糖半撲在云舒身上,頭伸著去舔云舒的臉,云舒用手從頭頂摸到脊背,反復摸了好幾遍,才將它安撫下來,靠在她懷里,它的年紀算下來,是人類年齡70多歲,剛剛激動跑過來,雖然說從云舒屋內到章斯年的屋子里,也就一兩分鐘的距離,但對它而言也算劇烈運動了,此刻趴在云舒腿上,喘著粗氣。
云舒一只手摸著它,一只手點著它鼻尖,像在訓小孩:“上次去寵物醫(yī)院,醫(yī)生都說了,你現(xiàn)在心臟不好了,還跑這么快。”說著彎下腰,用頭額頭蹭花生糖的頭,親昵的不行,“我早就不怕打雷了?!?br/>
說完才想起這是在章斯年的書房里,但花生糖整個都壓在她腿上,在她懷里拱來拱去,她都起不了身子。
她抬頭看向章斯年,對上章斯年看過來的目光,解釋道:“我小時候,家里沒什么人,總是害怕,特別怕雷雨天,都是它陪著我。所以剛剛打雷,它大概是怕我一個人,就沖進來了?!?br/>
章斯年聽她一說雷雨天,內心便了然。兩家從兩人父輩起,來往就少了。但他這陣子也聽他爺爺絮絮叨叨提起過一些云舒家里的事情,她父母在十一年前,一個雷雨天晚上,出了車禍。云舒會害怕雷雨,也不算奇怪。
云嵐能力強,但再早慧,那時也不過剛剛十八歲,學業(yè)和家中事務兩手抓,云舒她爺爺年紀也大了,小時候也就孤零零一個人,花生糖在云舒這里,就是陪著一塊長大的親人。
花生糖也順著云舒的目光看向章斯年,和章斯年的目光相對。
其實這還是章斯年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仔細觀察這只狗。長相其實在狗中算是很漂亮的,鼻子上方的毛是白色的,眼睛連著耳朵都是淺棕色,背上乳白色偏杏色的毛和淺棕色的毛相間,肚子也是一片雪白色。眼珠外圍是一圈琥珀色,里面是深棕色,大概年紀大了,眸光有些暗淡。
云舒將花生糖從腿上抱到下來,起身坐到凳子上,卷發(fā)凌亂,小巧的鼻尖掛著不甚明顯的汗珠,眉眼彎彎:“我們繼續(xù)吧。它留在書房里,不會鬧的,可以么?”
花生糖乖巧的趴在她凳子腳邊,白色和棕色的毛鋪開,在木地板上占了不小的一塊面積。
章斯年點點頭。再把最核心的理論解釋一遍,語氣比之前更加耐心些。
在他看來,云舒算得上童年不幸,但依舊成長成了樂觀開朗的性格,雖然學習方面有些小問題,性格有時過于活潑,但瑕不掩瑜,依舊是個善良的小姑娘。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闭滤鼓攴畔率种械匿摴P,“我一般周三晚上都有時間,你下周三晚上,把剛剛說的作業(yè)做出來給我看就好?!?br/>
云舒點點頭,像小學生一樣舉起手,怯生生問問題,略下垂的眼尾分外無辜:“我能問一下……選哪幾組數(shù)據(jù)分析會比較好么?”
章斯年耐著性子建議:“你試試國民生產總值、進口總額、出口總額、外商直接投資總額,大部分研究都認為這幾者之間存在較大的相關性。應該能分析出一個比較好的結果?!?br/>
“這些數(shù)據(jù),在哪里找呀?”
章斯年看著云舒無辜又迷茫的小眼神,將到嘴邊的那些“你到底怎么通過其他課程”之類的嘲諷話咽下去:“一般國家統(tǒng)計年鑒每年都會公布?!?br/>
“你房間沒有書桌,到書房里面來做就好?!?br/>
云舒點點頭表示了解:“那我回房間了。”
章斯年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
她一起身,花生糖就跟著起身,在她腳邊,連四肢腿扒拉的頻率都和云舒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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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云舒迷迷糊糊被鬧鐘吵醒,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二十。
她神情一陣恍惚,大三下的課程很少,她選課又有意避免的上午的課,沒事時,睡到日上三竿,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想到章斯年昨天早飯八點前吃的紙條,還是掙扎著爬起身子,洗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