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股巨大的暗流在涌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吸進旋渦中去。這是言鼎當下最深切的感受,仿佛處處危機四伏。
童敏敏沒把這件事跟祁定學(xué)匯報,但他自己卻找到祁定學(xué),跟他原原本本匯報了事情的經(jīng)過。祁定學(xué)反問:“怎么,你這是在跟我承認錯誤,還是怎么著?”
言鼎囫圇起來,企圖蒙混過關(guān)。祁定學(xué)干笑道:“算啦,本來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既然你都坦白告訴了我,我也實話跟你說吧,許國強的案子,你以后就不要再插手,王志那邊已經(jīng)接手了,你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幾天?!?br/> “領(lǐng)導(dǎo),你讓我不碰案子,我可過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言鼎說,祁定學(xué)問:“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坎過不去的?不讓你碰這個案子是為你著想,小童也跟我匯報了一些情況,因為你跟許國強碰過面,還一起吃過飯,許國強這個人的底細你不是不清楚吧,那可是個什么都干得出來的主兒?!?br/> 言鼎瞪著眼睛問:“你是說怕他對我下毒手?”
“你心里明白就成?!逼疃▽W(xué)嘆息道,“以前我在部隊教過你們的話還記得吧?軍人也是凡人,是血肉之軀,我們是執(zhí)法者,也是血肉之軀,可不能為了破案而不顧自己的性命啊?!?br/> 言鼎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但說:“吳勇輝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許國強逍遙法外。”
“誰說讓許國強逍遙法外了?王志不是正在全力尋找他的犯罪證據(jù)嗎?”祁定學(xué)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言鼎跟他打了招呼后離去,心里卻依然憋著一股氣,恨不得立馬就把許國強抓捕歸案。
“言哥,王隊剛剛來找過你。”曹磊對剛進辦公室的言鼎說,言鼎問:“他有說找我什么事嗎?”
“敏姐應(yīng)該知道吧?!辈芾谡f,言鼎看向童敏敏,童敏敏的表情看上去卻根本不像搭理他,他尷尬地笑了笑,跟曹磊說:“晚上有時間嗎?”
“有啊,大把時間?!辈芾跍惿蟻?,“怎么,請我吃飯還是找樂子去?”
言鼎笑笑,道:“下班了等我。”
童敏敏卻突然說:“曹磊,你忘了今晚有行動嗎?”
曹磊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忙說:“對,對,言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晚上真有任務(wù),我給忘了?!?br/> 言鼎不解地問童敏敏:“有任務(wù)怎么沒通知我?”
童敏敏沒搭理他,卻起身沖曹磊說:“晚上的行動別忘了?!比缓箅x開辦公室。言鼎忙問曹磊晚上到底有什么行動,他磨蹭著問:“那個……童姐沒告訴你嗎?”
“你快說呀,要是告訴了我,我會問你嗎?多此一舉!”言鼎不耐煩地說,“曹磊,你該不會忘了上次瞞著你女朋友去夜總會,我?guī)湍阕鰮跫频氖铝税桑俊?br/> 曹磊訕笑道:“言哥,你的大恩大德我可是全都銘記于心,但是童姐那邊……”
“算了,不說拉倒,再見!”言鼎說完這話正要走,曹磊卻又拉著他說,“算了算了,誰讓我是講義氣的呢,實話告訴你吧,今晚沒行動,只不過……有人生日,請我們聚會!”
言鼎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問:“童敏敏?”
曹磊點了點頭,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啊,要是童姐怪罪下來,你可不能出賣我?!?br/> 言鼎心里酸楚,沒想到童敏敏竟然如此絕情,自己生日邀請了那么多人,卻唯獨把自己拋在一邊。
“言哥,你晚上去嗎?”曹磊低聲問,言鼎沒想好,他又說,“女人的心都很柔軟的,男人嘛,只要能挽回女人心,有時候放下架子,低三下四也無所謂啦?!?br/> 言鼎受到這句話的啟迪,慢慢的就有了主意。
童敏敏的生日聚會安排在一家不錯的酒店,老板是她的朋友。一桌人圍在一起,剛舉起酒杯準備給她慶祝,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大門,只見西裝革履的言鼎站在那兒,而且手中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童敏敏根本沒邀請言鼎,所以看到他時,眼里充滿了各種復(fù)雜的表情。
“哎,言鼎,我是說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原來是去打扮了啊,哎,還給我們的壽星帶來了這么漂亮的玫瑰花,太有心了!”王志故意大聲說,大伙兒也跟著起哄。
言鼎滿目溫情,緩緩走向童敏敏,然后把花遞到她面前,說:“生日快樂!”
童敏敏像個木偶似的,眼睛看向別處。
言鼎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敏敏,我只想讓你好好過這個生日,以前我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能不能一筆勾銷,從這一刻起,我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br/> 童敏敏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敏姐,看在言哥這么有誠意的份上,你就饒過他這一次吧。”曹磊不失時機的插話,但童敏敏沒吱聲,王志又說:“言鼎,我說你小子就這么點度量?你女朋友過生日,你送個花兒就夠了?要是我的話,一定會有更多花樣討女朋友開心的?!?br/> 王志此言一出,言鼎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單膝跪地,深情地說:“敏敏,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男人,但我是真心愛你,希望能陪你走過一生一世的,希望可以親手為你披上婚紗?!?br/> 大家開始熱情的鼓掌,現(xiàn)場的氣氛迅速高漲,紛紛叫嚷著開玩笑。
童敏敏看到他如此舉動時也被驚呆,但她是童敏敏,不是一般的女人,很快就緩過神,緊咬著嘴唇,裝作滿不在乎地問:“你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子嗎?幼稚!”
言鼎仰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童敏敏輕聲嘆息道:“你起來吧?!?br/> “不,你不答應(yīng)我,我就永遠不會起來!”言鼎固執(zhí)地說,王志也答腔道:“趕緊接受了吧,接受了就可以開飯了。”
童敏敏微微閉上眼,言鼎無法從她臉上看出她的心思,她突然說:“開飯吧!”
言鼎驚喜過望,欣喜不已。
“快過來這邊坐!”王志招呼道,言鼎卻橫在童敏敏面前,把花兒遞到她面前說:“收下這束花兒吧。”
“行,但僅僅只是生日禮物!”童敏敏雖然這樣說,言鼎卻在起哄聲中變得愉悅起來。
吃完飯,大家又吵著去唱歌,言鼎一直想找機會單獨跟童敏敏說說話,但她卻根本不給他機會,他在包廂里坐了會兒,然后借故上廁所出了門,點燃一支煙,沖著天空吞云吐霧。
“年輕人,今晚可是大好的機會,怎么一個人在這兒發(fā)呆?”
言鼎聽出是王志的聲音,遞給他一支煙,他問:“你不是已經(jīng)戒了嗎?怎么又吸上了?”
“沒人管了,一些壞習(xí)慣就又回來了。”言鼎這話帶著一絲傷感,王志笑道:“你呀,怪不得童敏敏說你像個孩子,外表像個大男人,但有時候做事卻婆婆媽媽的?!?br/> 言鼎嘆息道:“你又不是沒看到,都這樣了,我還能怎么樣?”
“事情不是有轉(zhuǎn)機了嗎?如果她真想拒絕你,剛才就不會那樣對你了,不過我說你小子賊心還真夠大的,居然選在這個時候表白?!?br/> 言鼎彈了彈煙灰,道:“其實之前已經(jīng)求過婚,只不過之后我們之間出了一些問題,所以這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