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沈若蘭的態(tài)度給震住了,還是真的難受走不了了,最后,張二勇乖乖的跟在沈若蘭的身后,隨她回了家。
到家時,廚房里的水已經(jīng)開了,沈若蘭舀了一盆兒晾上,另外又打了一盆水洗了手,讓張二勇脫鞋上炕,把褲腿兒卷起來,她要幫他檢查。
在她不斷地催促下,張二勇只好脫鞋上炕,滿臉通紅的挽起褲腿兒,那神情,別提有多尷尬了。
他從來沒有跟女子如此親近過,除了他姐和她娘,那還是在他小時候,如今他長大了,就再也沒跟任何一個女的如此近距離的的接觸過,今兒冷不丁跟一個女子如此近距離的相處,還是坐在炕上,露一條腿。
他……不好意思??!
褲腿兒被挽起來了,纏著他傷口的布就是一塊藍色的粗布,看樣子應該是舊衣服撕下來的布角,上面還染著干涸的血漬,既不干凈也不柔軟,用這樣的布包扎,難怪傷口會發(fā)炎呢!
“張大哥,你受傷后怎么處理的傷口?”她坐在他的對面,開始一圈一圈的解纏在他腿上的破布。
“我,沒咋處理,就是上了點兒止血的草藥,撕條布條纏上了。”
“就這樣?”
“嗯?!睆埗氯鐚嵒卮?。
沈若蘭都不知道該說他點啥好了,這哪是處理傷口?。渴堑満ψ约哼€差不多,難怪他傷口不愈合,受傷了連最基本的清洗消毒都沒有,還用這么破這么臟布條子隨便一纏,不感染都怪了!
“那你上次去醫(yī)館大夫怎么說?”
說話間,她已經(jīng)解開了破布條,赫然看見一條十多厘米長的傷疤,黑黢黢的,已經(jīng)結(jié)了痂,猙獰恐怖,周圍黑里泛紅,還腫了起來,明顯是里面已經(jīng)出膿了,這種情況,必須把傷口再次割開,把里面的膿血都擠干凈了才行。
“大夫……他……說沒事……”
張二勇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撒了個謊,他不好意思跟她說他拿不起三錢銀子的醫(yī)藥費,最后只買了點兒消腫的藥膏就回去了。
不是他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家里確實沒錢了,她預付給他那八錢銀子第二天就被他爹拿去還饑荒了,委實拿不出三錢銀子的巨款了!
再說,從前他上山也沒少受傷,最后不都自己長好了嗎?這次也無非是傷勢重了點兒,他當心些,多養(yǎng)幾日也就養(yǎng)好了,所以也沒太在意。
哪知道,這傷越養(yǎng)越重,今兒送她回來時,那條傷腿走著走著竟沒有知覺了,好像不是他的腿了似的,他這才有慌了起來,把她送回去后趕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檢查,沒想到就被她給看見了。
沈若蘭一看他那紅透了的臉頰和躲閃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謊呢,不善撒謊的人,一撒謊全身都是破綻,根本騙不了人。
不過,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又好心把自己背回來的份上,她決定原諒他的欺騙,再給他個臺階下,“都這樣了還敢說沒事兒呢?那是不是等這條腿壞了鋸掉了才算有事兒?哼,這些庸醫(yī)真是誤人不淺?。 ?br/> 張二勇低下頭,尷尬的不知說點啥才好,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不過,沒等他尷尬多久,注意力就被成功的轉(zhuǎn)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