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xí)r正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舉著上級給他的密信說：“這封信對我們大家都非常重要。”在坐的警察都在猜：“密信？啥密信啊？”“準(zhǔn)是有大事，不然一把局長不能這么重視。”張歪嘴從伊?xí)r正的話里聽出了話中的份量。局長親自公開審案，案子又審到了這種程度，這已經(jīng)令他預(yù)感到了不妙，坐在那如坐針氈。這么大個事兒，局長伊?xí)r正對他這個副手，牙口縫都沒有提一下。聽說又有上司的密信，知道今天他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
　　伊?xí)r正看了看頭上汗水不斷的張歪嘴，把那封上司的密信又重新舉了舉說：“這是剛才上司派人送來的密信。信中說一個事，長江碼頭的一個腳夫，sd人吳勝作的媳婦和要生的孩子被樂樂牌局打死，無處伸冤，正會人要到咱警局來，命咱立即把案子辦嘍。”說到這，他靜了一下。突然喝喊：“監(jiān)察隊。”轟的一聲，監(jiān)察隊又是全體起立。伊?xí)r正命令到：“張歪嘴，陳施女，田壞水，董大渾已經(jīng)深涉此案，就先按案犯對待，從細(xì)從嚴(yán)審理。”說到這，伊?xí)r正看著監(jiān)察隊把這幾個人一一拿獲后，接著命令到：“各部門按分工，把這個案子審清，明早把材料搞妥。散了。”
　　伊?xí)r正回到辦公室，就命人找張驢子。張驢子敲門，伊?xí)r正冷冷的說：“進來吧。”張驢子進來，站在辦公桌前。伊?xí)r正翻材料，寫報告，就沒有看他一眼。伊?xí)r正把報告寫好了，張驢子還站在那呢。張驢子見局長找他，又不理他，心里有些毛，可他慶幸那件事他只做了一半，有行動，沒結(jié)果，所以表情上還算坦然些。冷不防，局長一聲：“張驢子。”嚇了他一跳，他答應(yīng)一聲：“我，我在。”伊?xí)r正又不理他了。張驢子心想，大局長找他，必然是大事。那事說不說呢？他正瞎心思呢。伊?xí)r正突然喊了一聲：“來人。”應(yīng)聲進來兩個警察。“把張驢子的衣服扒下來。”張驢子這時才知道事挺大，忙表白：“局長，我說。”“你個王八犢子，沒功夫聽你說，把事兒寫出來。”
　　這一天，警察們是忙了一個通宵。第二天，在太陽升起一桿子高的時候，警察局門前已經(jīng)匯聚了五、六百號人。《我們要人身安全，殺人償命》一條橫幅格外顯眼。街上的人知道出大事了。中國人就是愛看熱鬧，不一會的功夫，警察局門前就聚了兩千多人。
　　警察局的大門開了。一聲哨響，警察們列隊出了大門，一字排開。伊?xí)r正從排尾走到中間，他整理了一下警容風(fēng)紀(jì)，在群眾的吵吵嚷嚷聲中開口說話。他什么開場白也沒講，一聲：“把案犯帶出來。”就令全場鴉雀無聲。他從秘書手中接過材料，高聲念到：“經(jīng)報上級核準(zhǔn)，樂樂牌局打人致死案處理如下：‘樂樂牌局打手朱損、左失良，腳踢吳勝作孕妻，致母女雙亡，按律償命，會后處決。’”
　　伊?xí)r正會后處決的聲音一出口，會場上掌聲四起。伊?xí)r正環(huán)視了一下，接著念：“張歪嘴，身系副局長之職，接案后因私辦案，置吳勝作妻女之冤死于不顧，還主謀派人謀殺涉案人劉萬得，處刑二十年。陳施女、田壞水、董大渾，身系公職，出假證，錯辦案，處刑十年。張驢子，身系公職，謀殺涉案人劉萬得未遂，處刑二十年。”張驢子一聽處他二十年刑。開口就罵：“張歪嘴，你太陰損了，你把我害苦了。”
　　伊?xí)r正接著念：“樂樂牌局老板錢無德，私設(shè)打手，謀出假證，處刑十五年。又對吳勝作妻女之冤死負(fù)失管責(zé)任，處賠償吳勝作妻女之死大洋兩千；賠償吳勝作藥費等大洋五十。處查封樂樂牌局，罰沒錢無德家產(chǎn)。吳勝作賭博無度，致發(fā)此案，處三鞭刑，以示教訓(xùn)。劉萬得仗義直言，及時制止本案深度發(fā)生，系無罪，獎賞大洋五百。張歪嘴三年內(nèi)所負(fù)責(zé)案件，一律重查，以防產(chǎn)生冤案。為保證處罰效果，長江碼頭腳夫出代表十人，監(jiān)看此案執(zhí)行。此案處罰宣布完畢。”面對全場的掌聲，伊?xí)r正露出了近一時期少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