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邪了!是被你給蠱惑的!我現(xiàn)在真的非常非常想問問藍大公子你,你府上那么那么有錢,按道理給你婚配的女子肯定也應(yīng)該錯不了,你為什么這么一意孤行個地非要逃婚,而且還在我們這寒舍里屈居呢?”已經(jīng)知道了一點眉目的封遙對眼前這個藍祎有了更多的好奇,和那么多那么多的富家子弟不一樣,這個藍祎,沒有一點頑劣的跡象,他高貴冰冷,他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這豈是你能懂的?”藍祎還在專注著倒香料,這是蕭拯早上交代給他的任務(wù),他必須要完成。
“我就是不能懂才問你的!你這樣逃跑根本不是什么解決的辦法,除非你和你的家里斷絕關(guān)系,否則,就算這家的小姐不成,他們也會叫你討另一家的小姐的!你是真的不想成親呢還是就對這個鐘家小姐有什么成見呢?哎呀呀,你給我吧,看你把香草都弄到外面來了!以后呢,這些活兒就不勞藍公子親自動手了,交給我就好了!你要是覺得有那么一點點感動呢,不妨多跟我說說這京城,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是好的。“眼看著藍祎有些出神,將器皿里的汁液都給弄出來了一些,封遙一下奪了過去,小小的藥杵在她的手里似乎有了靈性,靈活飛快,不出一點的差池。
藍祎看著她,一直以為她是在吹牛,沒想到還真有那么兩下子。
“根本不用這么崇拜我!我這都做了那么多年了,倒香草這種活計本來就是我拿手的!想當初,爹爹為了不叫我往外跑,也是為了磨練我的心性,就把這些倒草料的活兒都交給我,還叫我不做完不許出去玩兒!可我一心想著去外面玩兒,就盡快地倒!就這么倒啊倒啊的,時間一長,日子久了,我這倒香料的功夫也就練出來了?!狈膺b嬉笑了一下,她這個女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像女孩子。
藍祎沒有說話,就在一旁看著,靜靜地看著??茨抢w細的小手在器皿中飛快地穿梭,那如煙的往事似乎依舊歷歷在目。
的確,藍祎的想法的確是封遙不能懂的,如果可以,他自己都不想懂,可惜世事弄人,他不但要懂,更要承受。
現(xiàn)在的藍家,有著顯赫的地位,有著富足的金銀,有著雄厚的家底,這些叫人眼前發(fā)亮的輝煌背后,是藍家人自己才懂的心傷。
十多年來,藍祎對父親冷淡,對家族的生意毫不關(guān)心,似乎對周圍一切的事物都存在著本能的抗拒。他逃避家里的一切安排,他忤逆父親的處心積慮,他對抗所有束縛于他的規(guī)定。他就像個叛逆的孩子,不去判斷事非,不去思考對錯,一切都只為了和父親作對!只要是父親說得他就本能的抵觸,只要是父親決定的他就打心底里的排斥。
這個性格從藍祎很小的時候就慢慢的萌生,漸漸的人長大了,這些個想法,這些個行為就漸漸成為了習慣,揮之不去,圖抹不掉。其實每當藍祎這樣做的時候,他并不快樂,可不這樣做,就會更叫他痛苦不堪!這種痛苦會折磨著他的身體,折磨著他的良心,叫他寢食難安!
小孩子的時候藍祎不懂大人只見的事情,他只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母親不好,很不好,不光是情感上的冷落,更有言語上的重傷,身體上的打罵!幼小的他其實很少能夠見到母親,大多時候都是由乳娘陪伴??蓭缀趺看慰吹侥莻€女人,幾乎都是在父親的責罵聲中。甚至有那么兩年的光景,藍祎并不知道,被父親一直欺凌的女人就是母親!
后來,藍祎漸漸的長大了,父親當然不會對他說這些,下人們更是三緘其口不敢妄言!可有一次,他從父親的一個小妾那里聽到了這一切,因為那個女人說他是賤人的孩子!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母親,知道了那個經(jīng)常被父親打罵的人竟是自己的母親!第一次,他發(fā)瘋了一般地去找她,抱著她哇哇痛哭,久久不愿離開!
后來,他還是被父親從母親的身邊帶走,至于那個只為了逞一時口快的女人……藍祎不想知道她的下場,只是后來,在府中,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后來,藍祎聽到了外面的傳言,一些風言風語漸漸地涌進了他的耳朵,一些異樣的目光開始投向于他,藍祎自己雖然不說,可他深深感到了那些言語那些目光的不睦和嘲諷。
后來,藍祎知曉了一些事情,曾經(jīng)的父親并不是這個樣子,他的改變從一場未成功的婚姻開始。
藍家在京城中并不是什么豪門望族,至少二十年前不是。而就在那個時候,藍祎的父親藍宏大要娶親了,新娘子是早就已經(jīng)有了婚約的杜家小姐杜月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書聘禮等禮數(shù)一應(yīng)俱全,可惜,在最后的時候,杜家卻毅然悔婚,悔婚的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可外界都傳揚,是因為杜家嫌棄了藍家的勢力不夠強大,家資不夠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