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么了?少爺就不是人了嗎?再說了,我現在可不是什么少爺了,我是這個興隆綢緞莊的掌柜的,以后可以叫我藍掌柜的,藍老板也行。”藍祎將手從胸前拿開,臉上痛苦的表情煙消云散,那該死的高傲又浮現出來,封遙看了一眼,懷疑自己之前為什么有點兒想見這個人?難道就是看他這副高傲的尊容和鼻孔朝天的傲氣?
“藍……掌柜的?藍……老板?我覺得都不好……不如叫你……藍小二怎么樣?”封遙轉動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她似認真思忖了半晌道。
“掌柜的,是叫我嗎?”沒想到封遙這話一出,外面竟然挑簾兒進來一位,瞪著眼睛瞧著藍祎。
“你是藍小二?”封遙質疑地問。
“小二是我,不過這藍是我們掌柜的姓的,我怎么敢姓藍呢?小的姓南,東南西北的南,家中行二,父母起名叫南小二。”南小二認真道。
“這個世界還真是無處不在的巧合啊!哦,對不住,對不住,我錯了,我錯了。”封遙無語地連連點頭。
“別別別,小姐可千萬別這么說,折煞小的了。要是沒事,小的出去了?!蹦闲《樣橂x開。
“我就說嘛,到處惹禍?!彼{祎冷嘲熱諷道。
“別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叫了一個名字而已,有什么好惹禍的?倒是你,疼就說出來,千萬別忍著,憋出內傷我可不負責!”封遙白了一眼道。
“怎么?對人家小姐就負責?我就不負責了?”藍祎瞟了一眼,神情有些嚴肅。
“憐香惜玉懂不懂?怎么說人家也是小姐,還是有婢女的那種小姐。我爹說了,這可是京城,遍地的高官,滿地的富豪,一個不留神都有可能和宰相撞面,所以,出門一定要小心謹慎,謙虛為懷,多說幾句對不住,多低幾次頭沒什么大不了。”封遙嘆息了一下,雖然有玩笑的成分,可也不乏真情實感。
“話雖然很糙,可是道理還是正確的,不過你有那么聽蕭伯父的話嗎?”
“還蕭伯父?我爹爹跟你也不熟,千萬不要套近乎!不過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怎么聽話,不過這話我必須要聽。不是為了我自己,萬一沖撞了哪個龍王廟,我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可怎么也不能連累我爹和我哥。”封遙略有懊惱道,很多時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要闖下什么禍端。
“虧得你的覺悟,否則你這次還真要惹禍了?!?br/> “怎么?她是什么豪門大族家的小姐?”封遙睜圓了眼睛。
“你還真說對了。”藍祎認真起來。
“得了,別嚇唬我了?!狈膺b覺得渾身有點兒發(fā)冷。
“我說的是真的。”藍祎一本正經道。
“是真的!哪個豪門呢?哪個貴族呢?”封遙問。
“她姓鐘,叫鐘沐兒,是鐘家的小姐?!彼{祎懶散地仰在了軟榻上,那修長的身體在那軟榻上舒展開來,雖然語出噎人,可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長了一副迷人的皮囊。封遙失神地盯了一會兒,看到藍祎的目光也在注視她的時候才恍然躲開。
“姓鐘怎么了?百家姓有好幾百個姓呢,姓什么的沒有?還鐘家的小……你是說鐘家的小姐?不會是你那個……鐘家的小姐吧?”封遙的腦回路突然間打開,她正大了一雙眼睛盯著藍祎,看著他那面無表情的神色,她分明看到了他輕微點頭已是確認。
“不是吧?她來這里做什么?是來找你的嗎?還是說你們已經……”封遙一下子奔到了藍祎的近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一個手抓緊了他的胳膊,一雙眼睛就要把床上那個人給吃掉。
“小姐,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她是不是來找我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是真的!還有,小姐,你抓疼我的胳膊了!”藍祎垂眼看著自己的胳膊,封遙這才訕訕地松開。
“怎么?她不是來找我的你很失望?”藍祎坐直了上半個身子,兩個人距離是那么的近,近的可以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汗毛。
“我失望個什么?我只是好奇!你把人家糟蹋成那個樣子了……”
“蕭封遙,請注意你的用詞!我糟蹋她什么了?”藍祎低沉地怒吼起來。
“你急什么?你都把人家給休了!還弄得滿城風雨的,我只用了一個糟蹋難道還冤枉你了嗎?”封遙雙手掐腰大有替人不公之意。
“你也這么覺得嗎?”藍祎的氣勢一下子頹敗了下去。
“不是我也這么覺得,只是覺得……”封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件事情跟她沒有被半點關系,剛剛也只是情緒所迫,干到了那里。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她沒有資格對別人品頭論足。她沒有。
“父親也曾這樣責罵過我……可我并不喜歡父親的安排,更不喜歡那個鐘家的小姐……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本不合適的結合給她帶來更多的痛苦……”藍祎低下了頭去,他的落寞是很少見的,封遙見過,可她見不得他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