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的光,熹微的照耀著。
但是對這座位于茂密群山中心的宮殿而言,有沒有光似乎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
周圍的山峰宛如眾星捧月的群星,而在中心巍峨的宮殿被四面環(huán)繞,宛如一座獨立隔世之城。
城墻上邊緣有著火把,但是城內(nèi)罕見有人走動。
散發(fā)著空無一人的死寂。
卻在最中心的一座檐角尖銳,宛如利刃的大殿里,陰沉的光芒里不清不楚的出現(xiàn)了幾個身影。
他們仿佛身在迷霧中,似乎都穿著深黑色的袍子。
隱隱約約只能看到衣角的蹁躚。
根本看不到完整的面目,只能看到輪廓在里頭,宛如一座死城里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聚集在了一起。
一個半人高的鼎爐里,正熊熊燃燒著火焰。
旁邊有個身影似乎在不斷的將什么東西丟進鼎爐中。
同時站在鼎爐旁的一個身影,發(fā)出了顯得老邁,卻渾厚遲緩的聲音。
“人宗,七星殿七境人皇任妄生得北海神珠。”
說完,將手中的一張紙丟進了鼎爐,燒成了灰燼。
“道門,三清宮七境仙帝林青賢晉升八境金仙。”
再次丟下一張紙。
周圍穿著黑袍的人群自始至終都很安靜,沉默的好像連呼吸聲都沒有。
鼎爐中的火焰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拿著紙張的身影說完一些名字,各個地區(qū)的一些情況后。
緩緩道。
“人宗潛伏的兩位同僚一死一逃,去三個人接應(yīng)。他帶著至關(guān)重要的消息,關(guān)于人宗與道門聯(lián)手準(zhǔn)備針對魔域西北陣線的布置與計劃?!?br/> 下頭的人沒有回應(yīng),或許就是一種聽從安排的默認。
那個老邁渾厚的聲音繼續(xù)道,“道人魔之爭距離上次已過百年,這一次事關(guān)龍頭城即將現(xiàn)世的百年至寶,不得有失,所有的準(zhǔn)備一切照舊,暗處的眼線做好準(zhǔn)備。甚至要比之前更加嚴(yán)謹?!?br/>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表現(xiàn)出厭煩,只有黑袍在微微的舞動。
這些事情終于說完。
他再次拿起了一張紙。
“然后說一些瑣碎的,不重要的……但是細節(jié)卻有奇怪之處的事情?!?br/> “十二洞天,圣火宗宗主,逆命境江燎原被殺身死?!?br/> 這句話引起了下頭某個動靜。
是一個顯得干枯如枯木一般的聲音。
“如何死的?!?br/> “死在圣火宗觀星居前,無人知曉,據(jù)說無人闖入,但是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腦袋被人割下來。和你有關(guān)系?”
那個干枯的聲音回答。
“他是我扶持的,我認為他的天賦將來有機會能躋身魔神殿,成為新的七境魔帝?!?br/> “這么說來,你還給了他其他的東西?!?br/> “沒什么,對他有用卻無關(guān)大局的一個秘聞罷了?!?br/> “你覺得這件事情可有蹊蹺之處?”
“當(dāng)然,不大可能是人宗或者道門的高手突然襲擊,他和那邊的交往不多。所以問題出現(xiàn)在魔域內(nèi)部?!?br/> “你說的是有他們的人也探入了我們的境內(nèi)?”
“我們能派人潛伏在人宗與道門,自然他們也有相似的手段?!?br/> “好,這件事情交給你,將這個人找出來,將事情弄清楚?!?br/> “是。”
鼎爐的火還在熊熊燃燒著,紙張的灰燼在盤旋,飛舞又墜落。
“呼……”
許念平靜的吹拂著碗里的藥湯。
寧茴現(xiàn)在正坐在椅子上,似乎陷入了熟悉的僵直狀態(tài)。
以至于銀發(fā)少女只能稍微的轉(zhuǎn)動眼眸看著這個少年的一舉一動。
這種任人施為的狀態(tài)其實是相當(dāng)勾人的,畢竟這個少女雖然在生命上可以說是窮途末路,但是仍然保留下來了她的青春美好。
肌膚還沒有老去,容顏甚至更加嬌艷。
應(yīng)了那句話,花在凋謝之前總是美麗的。
許念對此的感覺沒有多少,可能在一開始,那種可惜的情緒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除此之外,如果再去懷念就是不知輕重了。
他稍微的彎下腰,然后將吹的差不多的藥湯一勺一勺的喂入寧茴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