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事畢,蕭二爺去了御書房。蕭甫山出了太極殿,信步而行,眾官員避讓兩側(cè)。
忠勇王從身后跟了上來,經(jīng)過他身邊時放慢了腳步,“本王還未曾佩服過誰,如今要對榮國公說聲佩服了。鄭先昌任了安西都護(hù)府都護(hù),西郊大營還安然無恙地在你手里,本王卻要替你補(bǔ)上武庫的短缺。原只以為榮國公用兵奇才,不想還是善權(quán)謀之人?!?br/> 連成是四品朝堂命官,沒有十足的證據(jù)是不能緝拿審訊的。即便蕭甫山懷疑,也不能奈他如何??墒捀ι骄谷辉O(shè)了圈套,把連成抓到了刑部大牢,越過了京兆府衙和大理寺。若是在府衙和大理寺他還可以有所作為,刑部是端王的天下,事情失去了控制。他有些懊悔,當(dāng)時自己不夠果決,存了僥幸,沒有設(shè)法斬草除根。
他今日能逃過一劫,皆因帝王制衡之術(shù),他是唯一能鉗制蕭甫山之人。蕭甫山雖未對他趕盡殺絕,卻也是讓他大大地栽了個跟頭,疼的很。
蕭甫山腳步未減,淡淡說道,“王爺過譽(yù)了。本公也是自保罷了?!?br/> 忠勇王嘆了口氣,“你我本不該這般的,好歹也曾守望相助過?!?br/> 他知道這其中很多事情是裴弘元所為。裴弘元動用王府的死士,他又怎么不知道。他也是那時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看中了榮國公夫人何幼菫,也是因了她才跟榮國公斗得不死不休。
裴弘元謀略手段超乎常人,忠勇王身為皇家之人,又豈是毫無野心的?他的封地是在遼東,可他卻因皇上的忌憚,不得不闔府待在京城,自己也是只有戰(zhàn)時在遼東。裴弘元若能助王府強(qiáng)大,聛睨皇權(quán),他也是樂得其成。
是以,他對裴弘元多有縱容,任他調(diào)用王府的力量。不過,他也想過,或許他反對也沒什么用,他的這個兒子自始至終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蕭甫山聲音冰冷,“本公始終以為王爺是豁達(dá)之人,即便有明爭暗斗,也不屑于用那般陰私手段。王爺謹(jǐn)慎了一輩子,方保得闔府平安,如今認(rèn)回了兒子,還是莫忘了初衷,免得追悔莫及。瑋郡王死的不明不白,王爺就沒過是誰下的手嗎?”
忠勇王驟然變色,聲音一凜,“此言何意?”
蕭甫山說道,“瑋郡王是怎么暢通無阻進(jìn)了柳才人寢宮的?王爺身手敏捷,可能做到?宮人打板子很有技巧,瑋郡王那頓板子看似打的重,卻連皮都沒打破,更別說筋骨了。怎就死了呢?”
蕭甫山看了眼臉色變幻莫測的忠勇王,冷笑離去。
眾官員在后面不禁議論,“不愧是榮國公,忠勇王在他面前一點(diǎn)威風(fēng)都都抖不起來啊。”
“也不知是為何兩人怎就這般水火不容了,以前還互相借兵的?!?br/> 一官員笑呵呵地跟程縉行了一禮,“程大人是榮國公舅父,可知是何緣故?”
榮國公向來嚴(yán)肅冷峻,周身的氣勢讓人在他面前不覺氣短。雖同朝為官多年,可眾官員沒幾個人跟榮國公說過話,即便說話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不利索,跟皇上說話他們都沒這么緊張過。
可他給程縉面子,見面會行禮稱一聲“舅父”,程縉雖內(nèi)心緊張還是故作淡定地應(yīng)一聲,頗有長輩架勢。讓眾官員大跌眼鏡。這滿朝文武有幾個人能受得起榮國公的禮的?他見了端王也只是淡淡打聲招呼,不需行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