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不知道呢?”太監(jiān)詫異,見老夫人目露茫然,這才壓低聲音,“今日四皇子殿下微服出宮,街上人多眼雜,一時不備叫小賊摸走了錢袋。鐘小姐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把擒獲了賊人,還將殿下全須全尾送回了宮?!?br/> 他話說完,便掃了一圈眾人,就見只一紅衣女子還跪在地上。鐘府二小姐他是見過的,看來這紅衣女子便是正主了。
他跨著小碎步,連忙將人扶起:“鐘大小姐,太后娘娘三日后設(shè)了賞花宴,特意囑咐了您去?!?br/> “只怕娘娘要失望了?!彼鸬貌槐安豢骸?br/> 太后娘娘的旨意她都敢違抗?。刻O(jiān)倒吸了一口涼氣。
“非是不愿,實在不能。”鐘安毓看了看老夫人,慢悠悠的補上:“祖母方才罰我了禁足抄誦佛經(jīng)。一邊是孝道,一邊是君臣,安毓著實為難,也只得另擇他日進宮謝恩了?!?br/> 老夫人剜了她一眼,說話卻和氣的很:“不過是誤會,這禁足抄經(jīng)就免了吧。太后娘娘的心意又豈能辜負了?!?br/> 太監(jiān)總管好歹松了口氣,他笑著一甩拂塵。下人立馬極有眼色地奉上銀錢,他又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去了。
他前腳一走,鐘安毓后腳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夫人瞥了一眼玉夫人,心里也埋怨她沉不住氣,事情都沒查清楚,就火燒火燎的上報,現(xiàn)在可怎么收場?
“祖母,旁人說的就是四皇子。他不慎腳滑,撲倒了安毓。但安毓料想他并非有意調(diào)戲,故此并未追究。”
眾人即便沒有親眼見到,也聽過傳言,四皇子貌似潘安,母族顯赫,人卻是個十足的傻子。這樣一個人,牽姑娘的手,能有什么不軌意圖?
“安毓你起來吧,此事作罷?!崩戏蛉松焓址鲎☆~頭,好一出烏龍。
鐘安毓卻并未起身,她拿出帕子佯裝抹淚,口中嗚咽:“玉夫人空口白牙就讓孫女兒的名節(jié)受損,今日我若輕輕放過了,以后還如何做人了?”
女子名節(jié)乃是大事,但今日的事兒其實也不算大。前世她被鐘安敏構(gòu)陷,滿城盡傳風言風語,正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不哭不鬧由得她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后才越發(fā)大膽了。
“安毓……”玉夫人不自在牽動嘴角,臉上揚起她慣常的小意溫柔來,“是庶母糊涂,竟輕易聽信了下人的話……”
鐘安毓停了哭泣,眨巴著眼睛:“啊?您說什么?安毓沒聽清。”
“庶母糊涂,錯怪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br/> 鐘安毓不答話,利索的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變臉之速令人咂舌。她幾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躬身道:“祖母,您也聽見了,庶母糊涂,輕信下人。您頤養(yǎng)天年,府中事物以前沒人料理只得由玉夫人掌管。依孫女兒看,玉夫人一不識禮數(shù),二不懂何為禮義廉恥,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br/> “老夫人。玉兒只是……”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鐘安毓,心中百味雜陳。她不喜歡鐘安毓,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孫女兒相貌手段樣樣出挑。若其生母不是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