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下,鐘安毓吩咐下人:“二小姐身體不適,快去請——”
“不必!”鐘安敏出聲打斷,手忙腳亂的整理衣襟。
“二妹妹,你這又是何苦?身體有恙不能前往,太后娘娘心善,定然會體恤?!?br/> 鐘安敏只覺百蟻撓心,又痛又癢,可她必須去宮宴。這是鐘安毓第一次露面,不能讓她出風頭。再者說,若告病退席,旁人豈不是覺得自己露了怯?
鐘安毓自然知曉她的心思,面上仍裝作心疼妹妹的模樣,甚至親手扶著她下馬車,倒是讓一旁的宮女太監(jiān)們覺得姐妹情深。
小柒同鐘安毓對視一笑,后邊兒的路仆從已是進不得,她只能便跟著宮女先行離去。
鐘安毓斂了笑意,故作親昵的攬了妹妹的手臂,對著領路嬤嬤道:“麻煩姑姑帶路?!辩姲裁羲厝绽飸T會裝模作樣,此刻有外人在,也不好拂開她的手,只能用一臉不甘慍怒地盯著她看。
約莫走了小半刻鐘,身邊人便壓著聲音道:“我小腹些許難受,姑姑可領我前去......”
大家閨秀自然是不好說出那兩個字的,可鐘安毓偏生裝作聽不清的樣子,大聲道:“二妹妹,你說什么?”
“我?!辩姲裁羟屏怂闹埽姳娙硕伎聪蜃约?,忍不住面紅,“我想去如廁?!彼曇糨p若蚊吶,旁人一時也沒聽清。
“原來妹妹想如廁,那就煩請姑姑領妹妹前去吧。”鐘安毓聲音不大,那位姑姑卻聽得分明。既然鐘安敏要尋借口落下自己,那便遂了她的意。
邊塞不拘小節(jié),都城中人卻好風雅,更何況千金貴女,都一心一意打造自己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說出“如廁”二字無異于丟了臉面。
鐘安敏面紅耳赤,恨恨地剮了她一眼。兩人離去后,便只剩了鐘安毓一人。
不多時,有個機靈的小太監(jiān)上前躬身行禮:“鐘大小姐,奴婢奉方姑姑之命來為您引路。姑姑和二小姐已經(jīng)先行過去了。”
鐘安毓看破不說破,微笑頷首:“有勞了?!毙睦飫t算計著在哪揍他一頓。
小太監(jiān)心懷鬼胎,故意領著她七拐八繞。前世鐘安毓與越子欽成婚后,早已經(jīng)將宮中地磚踩了個遍,心下半點不慌。
“公公,這是哪?咱們怎么越走越偏了?”
“回鐘姑娘——”小太監(jiān)心下冷笑,剛轉(zhuǎn)過頭卻被捂住嘴拖進了角落“唔!”
“和我玩花樣?”鐘安毓嘴角勾起,左手捂著他的嘴,右手利索出拳一頓暴打。小太監(jiān)痛到掙扎,卻無計可施。
鐘安毓料想也問不出什么話,索性一掌劈昏,將人藏在了角落。
她整理了衣衫走出去,這一頓揍夠這小太監(jiān)療養(yǎng)一個月了。
往前是清心苑,往左是凝香閣……往右呢,鐘安毓到底在邊關呆了好幾年,記憶有些模糊了,她低頭沉思半晌,正糾結要不要把小太監(jiān)打醒問路?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她楞了一秒,往那方向跑去。宮中常有骯臟齷齪的事發(fā)生,她原該遠遠避開的,可心里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牽引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