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田紅山和小成子趁著屯子里人還沒起來,早早就出發(fā)了。
一路上很順利,天黑之前,兩個人到了遼源城。他們在遼源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又開始出發(fā),坐了一趟大客后,又步行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秦先生居住的屯子外面,田紅山停下腳步不走了。
“田叔,到屯子了,咋不進去啊?”小成子見田紅山停住了腳步,問道。
“傻孩子,秦先生是干啥的,屯子里的人都知道,咱兩個陌生人大白天進去找他,肯定被人懷疑啊!要是被人告發(fā)了,咱們那不是完蛋了!”田紅山凍得一邊使勁跺腳一邊說道。
“還是田叔想的周到!”小成子由衷佩服。
兩人一直等到屯里人家的煤油燈都滅了,才嘶嘶哈哈地進了村。田紅山似乎一下子找不到秦先生家,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找了半天,才找到門口有兩棵大柳樹的一個院落前,田紅山低聲說道:
“門口兩棵大柳樹,應(yīng)該到了!”
整個院落漆黑一片,一點動靜也沒有。二人見大門沒上鎖,輕輕推開門,悄悄進了院子。
兩人走到房門前,田紅山輕輕敲打木門,壓低聲音叫道:“秦先生,有邪穢作亂,懇請出山!”
屋內(nèi)咳嗽一聲,不多時,煤油燈亮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門沒鎖,進來后把門帶好!你們中有個姓田的和我無緣,直接去西屋休息去吧,姓苗的年輕人可進我屋!”
小成子聽到秦先生直接叫出了兩個人的姓氏和年齡,頓時大吃一驚,跟在田紅山后面走進外屋。
“你直接進去吧,我去西屋等你!”田紅山看小成子緊緊拉住自己的胳膊,低聲說道。
“田叔,我害怕,不敢一個人進去,你陪我進去吧!”小成子雙腿抖個不停,顫抖著聲音懇求田紅山。
“那怎么行?秦先生和你有緣,我要是進去了,他肯定生氣,咱們的事就辦不成了!”田紅山安慰地拍了拍小成子的肩膀。
“我害怕啊!他沒看到咱們倆就知道姓啥,這也太邪乎了!”小成子自己都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真完蛋!就是因為他厲害,我們才千里迢迢來請他!趕緊進去,一會秦先生惱了,把咱兩轟出去,不但事辦不成,還得凍死在外頭!”田紅山一邊說,一邊推小成子進去。
小成子無奈,只好硬著頭皮進了東屋。
屋內(nèi)燈光搖擺不定,炕上一個清瘦的中年人閉著眼,盤腿坐在炕上。
他聽到小成子進屋,仍然沒有睜開眼睛,鼻子翕動了幾下,“咦”了一聲,慢聲說道:
“你身上有黃五生所布怨念的味道,看來闖的禍不小啊!”
“黃五生是誰啊?”小成子哆嗦著問道。
“黃五生乃是保家仙黃家老祖——黃三太爺黃天霸的第九十九代玄孫,在遼北一帶修行。你應(yīng)該是來自遼北吧?”秦先生說道。
小成子嚇得一激靈,帶著哭腔說道:“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得罪的黃五生啊,得罪他,要不要緊啊?”
“可病、可殘、可萬事不如意,可斷子絕孫,也可生不如死!”秦先生慢悠悠說道。
小成子文化低,但是大致能明白這些意思,尤其斷子絕孫他聽得真切,想到自己的病,立刻哭出聲來:
”秦先生,你和那個……那個黃……黃五生求個情,饒了我吧!打黃皮子,不黃大仙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爹找的腳印,下的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