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長寧就心口泛痛,真是前世造下的孽債啊,可若這婚事真的被拒了,那就更加坐實了她家言白與青樓女子有染。
名譽有損先不提,那青樓女子還是前朝罪臣余孽,若是被當今圣上知道了,縱然言白是溫侯府世子,但仕途也是有極大的可能受到影響。
她就這么一根獨苗,可不能讓他這一輩子毀在一介青樓女子身上。
因此,這婚絕對不能被拒,就算實在不行,也不能是現(xiàn)在。
就在長寧有商有量跟孟老夫人夫人說推遲些日子再把消息放出去,孟老夫人“哼”的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身旁的桌面上,連臺階也不給了。
一張嘴直接就說的長寧臉面盡失。
“真是有意思了,明明這是是貴府公子惹出來的事,還差點連累到我家辭姐兒的名聲,可憐我家辭姐兒原本一心歡喜,想著嫁個良人,不料卻...這些天她整日郁郁寡歡,以淚洗面,好端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都快折騰出病來了?!?br/> 越說,越開始嚴重起來,孟老夫人的表情也配合的相當好,擔憂心疼又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什么該死的東西嚼碎般。
“今兒個她好不容易想開了,你又說要顧及你兒清譽,讓我們再忍忍?噢,你家兒子就是寶貝疙瘩,我家孫女就可以隨便委屈得了?李霏兒,你不要太過分!”
直呼其名后,孟老夫人看著長寧冷下來的臉色,就當沒看見。
當年她跟她娘可是手帕交,小時候她還抱過李菲兒呢,故意喚她本名,就是讓長寧記起她還是她逝去母親的義結(jié)金蘭,按輩分來說,她還是她姨呢。
孟老夫人就賭長寧不敢跟她徹底撕破臉皮,而且她也相信自己昔年閨友教出來的女兒并不是那么不講道理,如今的長寧只不過是犯了大多數(shù)人都會犯的一個幫親不幫理的錯誤罷了。
她什么都明白,可就是取舍不了。
人心啊,都是偏著長的。
都能理解,但你偏你的,我偏我的,你偏的那個欺負到我偏的那個頭上來了,那我就忍不了了,絕對不能忍。
“老夫人這話嚴重了,只是科舉在即,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兒一般見識,這臭小子啊,他就是心太善,那李家姑娘入青樓之前與他幼時有幾分交好,他就想著能幫就幫,心眼子太直了,定是沒想那么多?!?br/> 長寧長郡主最重孝道,便是孟老夫人直呼她的名字是為大不敬,她也沒放在心上,說真的,她還挺敬重孟老夫人,年輕時候敢愛敢恨,肆意灑脫,不知道為多少女子所羨慕,她當時還小,卻也是其中一員。
這事也著實是她家言白做得不對,可到底是自家兒子,便是賠上一張老臉,那也是沒辦法的。
見對方如此低聲下氣,并未自持身份威迫利誘,孟老夫人想到長寧是她那早逝的手帕交女兒,為難的話也有些說不出口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態(tài)度如此端正誠懇,也不好咄咄逼人。
可這事到底她一個人還說了不算。
“去叫辭姐兒來?!泵侠戏蛉丝聪蛞慌缘年悑邒?,見她離開之后,才對著還喪著臉的長寧慈祥地笑了起來道,“到底是倆個娃娃之間的事,還是要問過我家辭姐兒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