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們家二小姐體內(nèi)這毒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淚水沾了帕子上的辣椒水,是說來就來,拾翠跪在塌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同時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你先別哭了,這也不能怪人家酒樓啊,開門做生意的,誰會想著給客人下毒啊?!?br/>
“估摸著是吃了相生相克的食物才會這樣,大夫你說對嗎?”
大夫本想說并非如此,可他瞧見了董馥捏緊到有些咯吱脆的小拳頭。
“.....”
整個洛陽城大半的人幾乎都認識董家那對霸道專橫的兄妹,他們平民百姓要想活得安穩(wěn)度日,就該識時務者為俊杰。
當然,為人醫(yī)者,就算要懂得明哲保身,也該在不違背醫(yī)德的情況下。
于是,他捋了捋下巴處黑色的胡須,露出一臉糾結(jié)難言的表情遲疑地搖了搖頭。
“這....著實不好說,毒源一時半會還真查不出來。”
棱模兩可的回答,最是安全,也能少違背些良心。
聽見這話,拾翠趕忙接著干嚎,憤然地指責董馥。
“董大小姐,你就別再為有間酒樓說好話了,我家二小姐都這樣了,就算不是他們酒樓的廚子動的手?!?br/>
“但這飯菜如此輕易被下毒,跟他們有間酒樓的人肯定脫不了干系!”
“你這丫鬟,真是護主心切,我只是在跟你講道理而已?!?br/>
見拾翠哭的那叫一個真切,董馥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后,怒踢旁邊一個矮凳,直接踹翻了過去。
單手叉腰指著她,董馥嗓音尖銳起來。
“你不就是想說有間酒樓對送給客人食用的飯菜都太疏忽大意嗎?你也要體諒人家啊,忙起來怎么顧得了那么多?”
正戲來了,董馥特意清了清嗓子,抬了抬下巴頗為傲氣。
“再者,人家有間酒樓的待客態(tài)度多好,送的果酒都是用岫玉做成的酒壺裝的,光那么一小塊岫玉,就能抵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口糧,還頓頓有肉的那種?!?br/>
“什么岫玉,我只知道我家二小姐現(xiàn)在中了毒躺在榻上生死不明?!?br/>
叫罵一句,拾翠像是有口無心地繼續(xù)哽咽說話。
“而且如果真的跟你說的一樣的話,那這有間酒樓是瘋了嗎?一個岫玉酒壺都能直接把有間酒樓買下來了?!?br/>
“這么昂貴的東西不放在家里好生收藏,要是誰不小心摔碎了,豈不是要傾家蕩產(chǎn)地賠銀子?”
“你這丫鬟,真是強詞奪理,我跟你說這個,你跟我扯那個,算了,不跟你計較,哼!”
像是被拾翠堵的無話可說,董馥甩袖走人,卻在離開醫(yī)館不遠后,丟了個錢袋給身后跟著的兩個丫鬟。
“該怎么做不用我再跟你們重復說一遍了吧?別留痕跡被逮到尾巴?!?br/>
“是。”這種事情兩丫鬟輕車熟路得很。
醫(yī)館中,拾翠哭‘昏’過去,被撿枝摟在一旁,孟辭終于開口對著有些額頭發(fā)汗的大夫點了點頭。
“麻煩您了。”
話落,便讓縮脖子的聽雨取了荷包里的銀兩遞給對方。
多出很多,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說出來。
等孟嬌嬌醒來的這段時間,孟辭聽見了醫(yī)館里的那些病人之間的閑言碎語,議論紛紛,面紗下,她緩緩勾起唇角。
既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搶占先機先發(fā)制人自然更好,想來過不了兩天這家酒樓便會體會到他們的‘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