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取別人的性命就好像取草芥一樣,
然而,他們也都知道,
他們自己的命,也并不值錢。
大雨磅礴,張啟山從未在長沙遇到過這樣的大雨。書房外飛檐瓦楞片被雨滴打得啪啪作響,要不是太密集了,張啟山還以為槍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
屋內(nèi)的書桌前,還坐著一個年輕人,正在一封一封地桌上的信件,不知道是不是暴雨的關(guān)系,臺燈時暗時亮,讓他很不舒服。他看看停停,表情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張啟山?jīng)]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大雨,把整個長沙城蒙成迷紗一般。
良久,年輕人才放下最后一封信件,他不像普通人慣常的做法那樣長出一口氣,而是喝了一口已經(jīng)涼掉的茶水,捏了捏眉心的部分。
張啟山聽到了動靜,轉(zhuǎn)過身來,問道:“看完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把茶渣倒入一邊放著的一只精巧的瓷瓶內(nèi),就道:“看完了,給您整理了一下?!?br/>
張啟山看了一眼,果然,那厚厚的信件現(xiàn)在變成兩堆堆積著,本來自己疊得很亂,被這個年輕人整理得一絲不茍。
他知道這不是這個年輕人看完之后整理的,而是年輕人在看信的時候,隨手疊起來的,那么整齊的疊法,幾乎每一封都不差分毫,是因為這個人已經(jīng)習慣了無比仔細和嚴謹?shù)纳顪蕜t。
“抱歉?!睆垎⑸秸f道,“本來這種事情,誰也不應(yīng)該介入在內(nèi),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我覺得如果是你,也許會有辦法?!?br/>
“佛爺,恕我直言?!苯饩趴粗雷由系男偶f道,“您應(yīng)該讓其他人一起過來商量。”
張啟山搖了搖頭:“讓你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很對不起你了。”
解九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他顯然認可張啟山的邏輯。他頓了頓,說道:“可是,即使如此,他們不會明白,他們都是欠你的?!?br/>
張啟山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問道:“信看完了,說說你的看法?!?br/>
解九也站了起來,來到張啟山邊上:“先說最基本的吧,做和不做的問題,我覺得佛爺肯定也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彼戳丝磻驯恚澳蛔?,也會有人做,這和您愿意不愿意沒有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