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趙得柱在趙芙的攙扶下,一步三抖,異常艱辛的來到了宋初雪的面前,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十幾兩碎銀子。
他的手跟個雞爪子似的,上面掛著枯如樹皮一般的褶皺,褶皺里面全是泥垢。
指甲縫里也是,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子難聞的酸臭,伴隨著絲絲尿騷味。
被風(fēng)一吹,直往宋初雪鼻腔里鉆,她擰了擰眉,也虧得趙芙不嫌棄,一直扶著。
“親家,這,這點銀子,就、、就當(dāng)我們家的伙食費行不?我知道,現(xiàn)在的銀子不值錢,買不到什么糧食,但是我們家就只有這點錢了。”
“等有糧食了,再還給你,你看成不?”
他黝黑的臉上全是羞赧,似乎覺得求人的事情很丟面子,尤其是求的人還是一個婦道人家。
宋初雪睨了他一眼,“今天早就說好了,糧食是借給你們的,銀子就算了,看在同為親家的份上,不收你住宿費了。”
而后目光落在趙芙身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后不要再躲懶了,老娘不會慣著你。”
說罷,人已經(jīng)抱著二丫睡覺去了,白天忙活了許久,又揍了陸從志一家,她已經(jīng)有些累了。
趙家人住的地方已經(jīng)安排好了,雜物房和孩子們睡的屋子就給那些人睡了,至于擠不擠,不是她該操心的。
孩子都跟著父母一起擠了,還要她怎么安排?總比睡外面好不是?
看著婆母離開的背影,趙芙應(yīng)了聲,“娘,兒媳記著呢,您放心。”
趙得柱以為自己的閨女答應(yīng)了什么不合理的條件,心中有些怨懟,看向趙芙,“你答應(yīng)她什么了?我以前就聽說陸宋氏是個潑辣的。”
“你很少回去,我也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現(xiàn)在你為了家里人是不是答應(yīng)了她什么過分的條件?要是這樣,大不了我們出去,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別看他話說的這么硬氣,實際上心底依舊是猶豫的,走出陸家,等著趙家人的就是死。
他知道閨女舍不得,所以才會這么說。
果然,趙芙拉著他往院子里走了走,遠離堂屋,這才紅著臉,把事情簡單說了。
“我嫁在陸家這些年其實沒吃什么苦,婆婆雖然潑辣,也沒打罵我,要打,她只會打她自己生的兒子。”
“我就是時不時的偷懶,被婆婆知道了,以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后來陸家也沒田地了,活兒也少,她就更沒說啥了。
昨天,把你們帶來陸家村,村民們都在,婆婆對村民們有恩,以前看到我躲懶的村民拉著我一頓好說,讓我勤快些。”
“所以,我答應(yīng)婆婆,以后絕對不躲懶。”
趙芙羞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在親爹面前說自己這么不堪的一幕,老實說有點難為情。
她在娘家的時候干的活比在陸家還多呢,洗衣做飯都是她干的。
趙得柱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么回事,有點傻眼。
忍不住看了眼堂屋的方向,問,“你在陸家,洗衣做飯都不干?”
“不是,干的少···”趙芙心虛極了。
大嫂是個勤快的,她很多時候看到大嫂要去洗衣裳,都會把自家的衣裳和大嫂的放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