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他應該要死了吧,死在這個被他小瞧的婦人手中,早知道他就不招惹陸家兄弟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周哥眼中起碼長如一個世紀。
他目光漸漸渙散的時候,宋初雪大發(fā)慈悲的松了手。
長時間不能呼吸,周哥雙耳嗡鳴聲不斷,靠著墻壁滑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
陡然呼吸到新鮮空氣,他喉嚨又癢又痛,不可抑制的咳了起來,絲絲血跡,隨著他的咳嗽混雜在口水之中。
說不出的惡心。
宋初雪嗤笑一聲,將手擦了又擦,繼續(xù)她未說完的話,“但是啊,你還有點用,等欠條上的時間一到,記得來陸家把老六老七帶走。”
“讓他們當苦力也好干臟活也罷,只要是讓他們吃苦的事情都可以安排上,留一條命就行,這就是我不殺你的條件。”
見周哥依舊大口喘氣,目光渙散,宋初雪喝道,“記住了嗎?”
對上她不耐煩的目光,周哥心肝兒都一起顫了顫,窒息的恐懼還未消退。
連連點頭,“記住、、記住了、、但是、、我、、我的腰··”
都斷了,怎么站得起來?賭坊也不會要他這么一個殘廢。
“哦,沒事,我沒使太大的勁兒,你去縣城瞧瞧就行。”她是掌握了力道的,絕對沒有踹斷他的腰,踹的是邊上。
斷沒斷別的地方她真不知道,畢竟那咔嚓聲她聽見了,但是吧,站起來沒什問題。
這可是工具人。
周哥知道自己的腰沒斷以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臉上的灰敗之色散去不少。
眼看天色不早了,宋初雪將乞丐窩里面的賭徒們收拾了一遍,在對方哭爹喊娘的求饒聲中。
讓他們把這群工具人送去縣里治病,而后才撿起地上的布匹拍了拍,越過圍在巷子口的吃瓜群眾,大搖大擺的離開。
剛才的動靜,很多人都看到,所以她不能殺人啊…
···
鎮(zhèn)門口,跪了一下午的老六老七被太陽曬的嘴唇皸裂,不僅肚子餓,一口水都沒得喝。
駐足觀看的村民或者鎮(zhèn)民,換了一波又一波。
有那進鎮(zhèn)時就看到二人跪在這里的村民,離開時依然看到二人跪在這里,半分都沒移動。
頓時好奇不已,和身邊的人道,“這是咋的了?咱們進鎮(zhèn)就看到了,出鎮(zhèn)還在這跪著呢。”
“可不是,瞧瞧那曬得通紅的臉,這天兒,在太陽底下這么跪下去不得熱出病來啊?”
說是這么說,但是,人根本沒怎么逗留,誰閑的沒事干會關心兩個不認識的人死活?
走遠了還能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也不知道是誰家小子,肯定是犯了錯得罪了鎮(zhèn)上的人,大人知道了可不心疼死啊?”
陸老六陸老七內心:我們就是被家里長輩罰跪的,什么心疼不心疼,命都快沒了,嗚嗚嗚···
而陸老五呢,正斜躺在牛車上,單撐著腦袋,一雙瀲滟的桃花眸時不時看向鎮(zhèn)門口,希望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左等右等,那抹身影一直沒出現(xiàn),他漸漸有些擔心了,從在車上悠哉躺著,變成在牛車邊上來回踱步。
娘為什么還不回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該不會去賭坊了吧?
賭坊里打手挺多的,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怎么打得過那些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