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睡覺前還擔心過阿豹會否出事，但bp機一直安靜，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次日的學校嘛……
　　陳問今不想再經(jīng)歷學生時期，他從少年時候重新活一次，就是為了玩的，不是為了被迫在教室里重新來一次。
　　可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怎么跳得出來呢？
　　好像至少也得到七月份升了高中，才能設法退學。
　　陳問今連說服父親陳主同意退學的理由都想好了，本來那也很容易，難的是他母親那關(guān)，不過，他父親只要贊同就會執(zhí)意去做，他母親應該阻止不了。
　　陳問今對于上學只覺得痛苦，但真的走進學校，走回記憶中的教室，看著班里一張張曾經(jīng)熟悉、卻又被時間沖刷模糊了的面孔時，發(fā)現(xiàn)感覺并沒有那么糟。
　　班里最愛的那位還是在早讀課前在照鏡子；班里最漂亮，也是年級兩大級花之一的露露，正在收作業(yè)，那張秀麗文靜的面容此刻看還是很美；陳問今交情最好的朋友，一個在最后排趴著睡覺，想也知道是昨晚出去玩沒睡好，上學就是補覺；另一個在第二排專注的寫寫畫畫，十之八九是電路圖。
　　阿豹不在這個班，這年代的分班根據(jù)成績劃分，阿豹在八班。
　　陳問今剛坐下，同桌兼好友就停止了寫寫畫畫，說：“昨天在書上看到個科學幻想，覺得很有意思。假設人類實現(xiàn)了空間穿越技術(shù)，能夠迅速到達遙遠的星系，并且發(fā)現(xiàn)了科技比我們低一些的外星文明，你覺得會怎樣？”
　　“穿越技術(shù)有能力攜帶大量資源返回嗎？”陳問今反問，已經(jīng)不記得曾經(jīng)是否談過這話題，因為他跟許本來就可能談論各種腦洞。
　　“假設有，假設沒有，各如何？”許一貫的思維方式，盡量的完整，客觀，未來的他，與人合伙經(jīng)營了一家軟件開發(fā)公司。
　　陳問今卻因為在較長的一段時間里追求理想的愛情，以至于多年沒有聯(lián)系。直到結(jié)婚的時候才又見面，聊起過去，許說仍然保留著這時期彼此寫寫畫畫的東西，留作紀念。
　　這段時光對于許而言很珍重，對于陳問今而言同樣如此。
　　如果說重新上一次學有什么值得高興的，那就是許和睡大覺的那位了，只是，陳問今不打算再跟睡大覺的那位在學校之外有過多交集，他不想重新經(jīng)歷一次已知的過去。
　　“假設有運輸能力，珍貴資源會被開采殆盡，或許用漂亮點的手段用科技知識交換，或者用難看點的手段巧取豪奪；假設沒有運輸能力，應該會留下觀察手段，掌握這類低等文明的發(fā)展情況，直至某天低等文明有了被榨取價值的時候。”陳問今說的時候，不由想到他擁有的奇特力量，這應該是外星文明的科技，那么，為何被他所得？
　　對于制造出這種黑科技的外星文明而言，他們不就是低等科技的存在嗎？
　　“不能幫助他們發(fā)展，共同探索宇宙的奧秘嗎？”許思索了片刻，突然如是反問。
　　“會這么想、這么呼吁的人沒有這么做的基礎，有條件實現(xiàn)的人不會怎么做。”
　　“人類循環(huán)往復的歷史，好像就是這樣？”許有些默然，這種話題總覺得沉重。
　　“本來就是。”
　　“不能改變？”許覺得這種簡直就是悲哀的無盡輪回。
　　“人性注定的沖突和矛盾，就如烏合之眾里的群體特征，本質(zhì)就是人性造就的必然，我們就是這樣的物種，怎么改變呢？所以酒沒好處仍然喝，還要編造好處自欺欺人；煙沒好處照樣抽；明知道娛樂是浪費時間照樣要玩；明知道不是必要的東西仍然要買；明知道生活是自己的仍然會在意別人的目光；明知道弊大于害還要炫耀；明知道成功不可復制仍然癡迷成功學；當然還有——明知道一個人不值得愛，卻仍然要愛。”陳問今記憶中已經(jīng)很久沒閑聊這些了，大約是記憶里跟許一直如此聊天，這習慣輕易就能再次激活吧。
　　“有點悲哀。”許嘆氣，卻又很快把話題拉回上面。“如果觀測，是不是可以制造動物全方位的觀察另一個文明的社會情況？”
　　“腦洞不錯，假如人類也被觀察，會不會有飛著的鳥，老鼠，蟑螂，烏鴉，蜘蛛，甚至蚊子都藏著拍攝記錄的儀器？”陳問今覺得這假設蠻有意思，許推想著也覺得即驚秫又有趣，于是順著這思路，又提出說：“如果有更高科技的文明在觀察我們，他們有沒有能力制造人類？直接制造人類混在我們中間，觀察的角度不是更清晰，記錄的數(shù)據(jù)不是更豐富嗎？”
　　“……這想法非常有意思，如果他們無意干擾我們的社會運轉(zhuǎn)，還可以制造孤獨的拾荒者，甚至殘障人士，智力、精神障礙的人作為觀測者……”陳問今說到這里，突然想起惠學校住宅區(qū)的那個智力障礙者。
　　倘若真有這種事情，那位是不是也可能是外星文明的觀測者？
　　有許的存在，陳問今覺得上課時間就沒那么難熬了，只是，他仍然最想不必被困在校園……
　　記憶中他跟許有各種腦洞交流，但這時候陳問今具備特殊的能力了，卻覺得這些腦洞，說不定就有湊巧屬實的。
　　上午放學的時候，碰上阿豹同班的人，說起來才知道阿豹沒來學校。
　　陳問今準備出校門后呼叫阿豹，不料卻看見校門外，鼻青臉腫的阿豹身邊站著猴子，還有一群男女，紅發(fā)少女火姐赫然在其間。
　　‘真是自作自受，知道這丫頭片子麻煩，還是沒想到這么麻煩！真不想還得為了這個麻煩重新回到那天中午再活一次！’陳問今暗暗嘆氣，就紅發(fā)少女這性子，攻擊性實在太強了。
　　阿豹一只眼睛腫的像燈泡，一邊臉青了片，嘴唇破了，還腫著，真正是：被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紅發(fā)少女看見陳問今，夾著煙，得意洋洋的吐了口煙，目光里透著威脅，指引著移往一邊。
　　陳問今抬手示意稍等，手放耳朵旁示意打電話，那紅發(fā)少女不屑的一笑，擺了擺頭臉，示意隨便。
　　阿豹見狀忙說：“玩不過她的，她家里是道上的。”
　　猴子和一群跟著火姐來的人得意洋洋的笑，根本不在乎陳問今打電話找人。
　　陳問今在校門外的小賣店打電話，距離紅發(fā)少女他們不遠，所以，看見他只撥了三個數(shù)字就停了，紅發(fā)少女的表情凝固了。
　　“你報警？”猴子看陳問今掛了電話，難以置信的憤然質(zhì)問，出來玩的，遇到事情竟然報警？那是大忌啊！
　　“遇到你們傷害我朋友，我當然報警，警察不就是保護良好市民，打擊你們這些罪惡的嗎？”陳問今很是淡定自若，他可沒興趣奉陪著玩少年的暗世界法則，因為在龍國，警察叔叔最可愛，最靠譜，就是強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