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穿胸衣的進了雅間,王小西樂不可支,喝令桌上的幾個小頭目:“還不趕快給佳人讓座!”有幾個小頭目趕緊離開座位,侍立一旁。
袁云霓關(guān)上雅間的門,倒令王小西和胡德財愕然。但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歐陽鷂已滿房間飄過一圈,三湘船幫站著的坐著的,一概動不了了。這且不說,那歐陽鷂手上卻是多了許多錢袋,自然是拿了三湘船幫的銀錢。然后三個女人嘻嘻哈哈地笑著,嘴里喊一聲“喝”,就往他們頭頂?shù)贡?,嘴里喊聲“吃”,就往他們脖子里塞一筷菜。廳上的食客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雅間,以往遇到類似的事情,里面都是怒罵和哭聲,今天卻是怪了,那幾個女人好象樂不可支。正疑惑間,房門開了,三個女人走了出來,而三湘船幫一干人的狼狽相,自也有一些人看在眼里,驚得滿嘴的食物都差點吐回到碗里。
歐陽鷂將一堆錢袋往柜上一扔,說道:“掌柜的,今天所有的酒菜我都包了?!蹦钦乒褡匀灰椎檬峭跣∥魉麄兊腻X,哪敢接手?歐陽鷂卻笑著說:“你愛要不要,反正今天這些客人吃的喝的,我都包了。你不能再收他們的錢?!庇洲D(zhuǎn)向滿廳的客人說:“大伙只管點些好酒好菜,今天王舵主請客。”那掌柜使了個眼色,小二趕緊到雅間去看情況,王小西一幫人卻是手不能動口不能言,滿頭滿身都是酒菜。小二神色慌張地回報掌柜,悄悄耳語了幾句,驚得掌柜面如土色。
歐陽鷂知道掌柜的顧慮,一溜輕煙般地在雅間繞了一圈,角了三湘船幫那些人的穴道,冷喝一聲:“滾!”王小西和胡德財帶著手下灰頭土臉狼狽而去。這三湘船幫在潭州橫行慣了,今日得到整治,大快人心,廳里爆發(fā)出一陣掌聲。歐陽鷂又說了聲“盡情吃喝!”大家興高采烈地開始猜拳行令。掌柜見王小西他們走了,才放心收下銀錢,也不用客人們點用,自是好酒好菜都上了各個餐桌。
用完酒飯,還不見馬玉成蹤影,袁云霓放心不下,要回頭尋找。歐陽鷂和司馬湘云想要隨行,云龍和云騰心中不舍,卻又不好挽留,三個女人便向南去了。
吃完飯,各路豪雄都不約而同地來到青楓嶺。那嶺高不過百尺,實在不起眼,但嶺上確有一亭,看來先前有人飽和度的果然不假。但關(guān)于誰先上嶺卻起爭端,各方都要爭先,互不相讓,便在嶺前拉開了場子,約定最后勝出者優(yōu)登嶺。南宮云飛他們看了一會,不愿和這些江湖末流爭竟,自回客棧,等候袁云霓她們的消息。
那些競爭者因為人太多,斗到天黑也未分出勝負,青楓嶺前到處燃起了篝火。一到晚上,情況變得復(fù)雜起來,陸續(xù)有幾家無緣無故出現(xiàn)人員傷亡,也不知是誰出手。這是平南商會的計劃,要的就是他們互不相讓,到了晚上,讓變色龍一伙趁亂傷人,引起進一步混亂。但江湖客們不知平南商會這些算計,凡出現(xiàn)傷亡,就把怒火發(fā)泄到平時有宿怨的門派身上,于是青楓嶺前殺伐不斷,亂成了一鍋粥。
云夢客柳如風(fēng)平常居于洞庭君山,與潭州近在咫尺,自然趕到了青楓嶺。第二天,快刀門也來了,領(lǐng)頭的是閬中俠魏宗英,帶著他兩位最得力的師弟——閃電刀李鎮(zhèn)東和驚鴻刀李鎮(zhèn)西兄弟倆??斓堕T遠在渝州,掌門人侯三快刀三式驚艷武林,敢與之過招的,只有南宮斷魂槍,據(jù)說別的功夫都成了他手下敗將。魏宗英和李氏兄弟,號稱快刀三杰,是快刀門的頂級好手,輕易也無人敢招惹。
比武比到第二天中午,總算分出了結(jié)果。柳如風(fēng)沒出手,只和魏宗英平靜地打了個招呼,其他人都敗給了快刀門。這時青楓嶺前已經(jīng)傷亡累累,受攻擊的門派都不知禍從何起,只是仇恨著舊敵。有的傷亡太大,又自知技不如人,自動地退出尋寶的行列。
李鎮(zhèn)東和李鎮(zhèn)西兩把刀守在嶺前,魏宗英縱身掩向那個亭子。他迅速地把青楓嶺搜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悠悠地北望岳麓山,心想會不會在那山上會有提示?他也不多話,馳下嶺來,對李家兄弟說了聲“上岳麓山?!崩铈?zhèn)東和李鎮(zhèn)西緊隨其后,師兄弟三人望岳麓山而去?,F(xiàn)場幾千人自然不甘落后,都和他們保持一致的方向。
這是平南商會的圈套,岳麓山上自然也是空空如也。幾千江湖客只在一處石壁上找到了幾行字——又是幾行字,這不象尋寶,倒象是游學(xué)。那幾行字說:
亂萍荒葦繞煙沙,
望極天涯不見家。
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
江城五月落梅花。
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迷茫了。這是幾句唐詩集句,似乎沒什么特別指示意義。“武昌江邊。那第一句分明是說江邊,后兩句都是前人寫黃鶴樓的句子?!庇钟新斆魅颂嵝?。不用說,那聰明人肯定是平南商會的人,于是幾千豪客又蜂擁向武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