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始終離不開利益二字。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江湖人,為的不就是金錢美女嗎?
所以,我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yīng)了和大軍的合作。可合作歸合作,我還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老千的事實。
人在江湖飄,總要留七分在肚子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臨走的時候大軍和我約了第二天的時間,又從棋牌室給我支了兩萬塊錢的好處費。
可我心里一點沒有感動,反而對他更加提防。江湖上講義氣是好事兒,可大軍這樣的人能講義氣,那太陽還不從西邊出來?
我回家倒頭就睡,今天在棋牌室洗來的錢,加上大軍給的兩萬好處費,加起來有三萬多。可這點錢對我來說杯水車薪,和葛老八那種人對賭,連一把牌怕是都不夠啊!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到了約定地點,大軍開著輛金杯面包跑過來接我。我拉開后車門一進去,立刻縮了縮脖子。后排座上做著好幾個壯漢,留著大光頭,胳膊上紋龍畫虎,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一看就是混的很不錯的社會人。
說實話這些所謂的社會人在我眼里都是紙老虎,當(dāng)年混江湖的時候什么樣的亡命徒我沒見過?可饒是如此,我也不敢輕視他們,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一旁。
“抽根煙。”大軍遞過來一根煙,笑著跟我說別見外,人在江湖,安全第一之類的屁話。
有的時候這種把事情做得圓滑到無可挑剔的人,總是給人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我笑了笑說沒事兒,又隨口問了問對手的情況。昨天晚上因為我怕大軍出爾反爾,所以走得急忘了問這些事兒。
想要戰(zhàn)勝對手,最起碼要知道對手最基本的信息才行。
大軍說前兩天他到別人的地頭上開麻將館,麻將館被人砸了。他心里氣不過,火拼了幾場。后來有個德高望重,叫越叔的老頭兒出面,說江湖事江湖了。都是吃偏門這碗飯的,別傷了和氣。
我聽到這兒不由得冷笑,叫越叔的不是老糊涂了,就是腦子秀逗了。撈偏門的還能和氣生財?那個不是笑面虎,背地里捅刀子,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混蛋?
那些真正有錢有勢有頭腦的人,早他娘的洗白了,干著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家大業(yè)大的,活的別提多滋潤了!
我又問他們的實力怎么樣,雖然我自認(rèn)為千術(shù)不錯,可我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輕敵冒進的事兒我不干!
大軍說他們請了幾個小老千,實力應(yīng)該和周老胖他們差不多,還說讓我放心。能行就行,不行咱就撤。
十幾分鐘過后,金杯車停在了津門郊區(qū)的一家廢舊汽車廠的門外。按了三長一短的喇叭,對上暗號后這才讓開了進去。
一下車大軍走在前面,我和周老胖幾個人跟在他身后。那幾個紋龍畫虎的社會哥,也都藏好了家伙。我暗暗覺得,今天這局勢有點不太對勁兒!
“喲,越叔,好久不見,您老身體咋樣?”一進門兒大軍便熱情洋溢的和坐在旁邊的干瘦老頭打招呼,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那張臉都快擰成一朵兒菊花兒了!
“呵呵,托你小子的福啊,老頭子我活得還不錯!就等你了,快點落座吧。”越叔朝著旁邊的賭桌指了指。
“草!總有sb愛遲到!”穿著迷彩服,臉上有道猙獰刀疤,留著板寸頭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句。
大軍臉色一變:“劉東,你他媽說誰呢?”
“誰遲到我說誰!咋的,礙著你了?”劉東一瞪眼睛,臉頰上那道刀疤跟著抽搐幾下,顯得格外猙獰。
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兩步,我只是個老千,火拼這種事兒還是躲遠點兒比較好。雖然我有私心,想讓大軍陪我去見葛老八。可我不是sb,卷入這種爭斗中,就像是兩條褲子沾上了泥,想甩都甩不掉。
見機不對,我就開溜。
“行了行了,年輕人火氣不要那么大。”越叔操著一口津門話:“這里是我的場子,既然來了,就要給我面子!”
我心中了然,看來這是家專門抽水的賭場,來這邊玩的要么是熟人,要么是走投無路還想搏一搏的爛賭狗!反正不管來的是誰,東家都只賺不賠。
我心說越叔這老東西也是人老成精,難怪他好心的出面調(diào)停,原來是打著賺錢抽水的心思。
看破不說破,這是江湖規(guī)矩。嘴上沒有把門兒的人,大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大軍和劉東相互瞪了一眼,也沒再說什么。越叔見兩個人安靜下來,繼續(xù)說道:“今兒把你們叫過來,為的就是你們倆之間的矛盾!賭場的事兒,自然賭桌上解決。今天你們隨便玩,輸了的一方就要認(rèn),可不要讓我老頭子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