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著急出去,但肚子還是需要填飽的。不然只怕還沒找到治傷的草藥,身體就先支撐不住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餓死鬼投胎啊!”孫玉梅極不情愿地掏出一個已經(jīng)干裂了一半的冷饅頭,丟到齊小雨手中。割豬草是個體力活,她也不敢真的讓齊小雨餓狠了。
握著手中冷硬的饅頭,再看向桌上剛做出來的熱騰騰的飯菜,齊小雨心頭微微一堵。
算了,有總比沒有強(qiáng)。
“還不快滾!”孫玉梅眼睛一瞪,將身子往桌前一攔,強(qiáng)硬地阻隔了齊小雨的視線。
這般防她如同防賊的態(tài)度,使得齊小雨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一扯。
在這個家里,自己的地位無疑是最低的。
孫玉梅的眼中,自己這個撿來的養(yǎng)女,就是在家里白吃飯的。平日里,能給個冷硬的饅頭吃,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賜。至于吃上那熱乎乎的飯菜?
做夢去吧!
雖然重生了,但齊小雨并不想這么快就和孫玉梅對上。不過是一頓飯罷了,有過一世經(jīng)歷的她,對這些已經(jīng)不想再計較什么。
左右早晚也是要離開這個家的,她不想多生事端,無辜惹來一頓打罵。
這般想著,齊小雨轉(zhuǎn)身就向著門口走去。
不想,從門外忽然撞進(jìn)來一個矮瘦的男人,腳步虛浮,身體踉蹌,隨著這道人影近前,一股沖天的酒氣,瞬間將不大的廚房整個充斥,連帶著桌上剛出鍋的飯菜香,都被掩蓋了去。
眼見著這道身影就要撞到跟前,齊小雨本能地往邊上避開,就見這個人就這么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去——
“哎呀!你這個死丫頭,你躲什么!”一見進(jìn)來的人要往地上倒,孫玉梅又驚又怕。
三步并作兩步,堪堪將那快要倒在地上的男人扶住后,這才稍稍地松了口氣,語氣略帶小心地埋怨道:“當(dāng)家的,你怎么又喝了這么多!”
撞進(jìn)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齊小雨的養(yǎng)父齊興業(yè)。
齊小雨屏了屏呼吸,卻依然無法擋住那股沖天的酒氣,空蕩蕩的胃里一陣翻騰吵鬧,險些就要吐出來。
“媽,我去山上了!”強(qiáng)忍著不適說了聲后,齊小雨逃也似地離開了。
孫玉梅氣的跳腳:“死丫頭!你干什么去!你給我回來——”
回應(yīng)她的,卻是對方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
該死!
孫玉梅握緊了拳頭。
得虧齊興業(yè)的身子不算重,雖說對方喝醉了酒,沒有支撐自己身子的力氣,但孫玉梅怎么說也是農(nóng)戶出身,扶一個不算怎么高大的男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她氣的只是,齊小雨竟敢不聽她的話,直接跑了!
死丫頭,等你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孫玉梅沉著臉,神色有些陰郁。
還沒等她多想,靠在她身上的齊興業(yè),卻突然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嘴里嘟嘟囔囔一句:“臭娘們!給......給老子滾開......我......我還要喝......”
孫玉梅冷不丁被其甩了一巴掌,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懼怕。
不過,她到底是不敢說什么,只是小心地提醒道:“當(dāng)家的,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
不想,她這句話才說完,臉上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滾開!老子要喝酒!”
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齊興業(yè)直接將孫玉梅甩開,歪歪斜斜地坐在了桌旁,看著一桌子噴香四溢的飯菜,本就已經(jīng)被勾上來的酒癮,再一次噴薄而出:“臭娘們,你可以啊!竟敢背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給......給我拿酒來!”
“我——”孫玉梅張了張嘴,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一點(diǎn)也不想給齊興業(yè)拿酒。
天知道,這個家伙喝醉后,會不會又要找她來耍酒瘋。
可是,又不能不給。
“還不快去!”迫不及待夾了幾口桌上的菜吃后,正要喝酒助勁的齊興業(yè),見孫玉梅還一動不動地杵著,不由大怒,氣的直接拍起了桌子,“臭娘們!你皮癢了不是?”
“我......我這就去!”
孫玉梅嚇了一跳,急急忙地跑去拿酒,心中卻是叫苦不迭,更是對已經(jīng)逃走的齊小雨恨的牙癢癢:
都怪那個死丫頭!害的自己要獨(dú)自面對喝醉酒后的齊興業(yè)!
齊小雨剛跑出家門沒多遠(yuǎn),卻恍然驚覺:自己匆忙之下跑出來,結(jié)果什么也沒拿!
總不能空著手去山上吧!
這般想著,齊小雨又返了回來,卻正好看到孫玉梅被齊興業(yè)治的服服帖帖的畫面。
對于這一幕,她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自己的這個養(yǎng)父,平日里好吃懶做不說,更嗜酒好賭。尤其是喝醉酒后,特別喜歡耍酒瘋。一耍起酒瘋來,家里人都得遭殃。
莫說孫玉梅和她都遭受過對方的毒打,就是齊俊飛這個齊家的寶貝疙瘩,齊興業(yè)揍起來也是絲毫的不含糊。
對于齊興業(yè),她不說懼怕,至少也是要畏而遠(yuǎn)之的。
悄悄地將一應(yīng)工具拿齊全后,齊小雨再次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也虧的她十分謹(jǐn)慎,不然要是被孫玉梅逮住,怕就更難以脫身了!
到時候,莫說是喝醉酒的齊興業(yè)要打她,就連孫玉梅,都會時不時地對其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怨怒之氣。
她才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去觸霉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