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酒吧。
燈紅酒綠,到處充斥著酒杯的碰撞和熙攘喧鬧的說笑。
馮庭穿了一身淺色長裙,悠然的坐在吧臺前,指尖抵著冰涼的高腳杯,瞧著動作熟稔的調(diào)酒師。
幾分鐘后,抽回視線,仰起白皙秀頎的脖子,雞尾酒一飲而盡。
忽然,身后有人靠近,手里空酒杯被搶走,男人緊貼著馮庭耳根笑說:“他過來了。”
馮庭聞聲轉(zhuǎn)頭,酒意上來,眼神迷離的對他一笑。
隨后從高腳椅跳下來,往后撤身子,倉促轉(zhuǎn)身,只覺得眼前黑影晃動,不出意外,撞入一個溫熱的胸膛。
男人始料未及,悶哼了聲。
馮庭鼻端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還有一絲柚木和橡樹苔的男香味緊隨而來。
她愣了兩秒,細聲道歉:“抱歉啊……”
嘴上說著抱歉,抬起眼,打量過去。
被撞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顧聞柯。
他因為名仕苑二期工程的調(diào)度會忙了一天,本要早些回家休息,中午幾個友人約他去夜微涼酒吧,知道顧聞柯難請,就把周稟然搬出來。
周稟然是周可嵐的堂叔,按情義,兩人是好友,按輩分,周可嵐堂叔自然也是顧聞柯的堂叔。
顧聞柯好歹是給了他這個臉。
“下次小心。”
顧聞柯薄唇輕啟,不咸不淡對馮庭吐出這四個字。
他身后跟著周稟然,兩人喝完酒正準備回去。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妨礙兩人心情,他們繼續(xù)往外走,周稟然繼續(xù)低語:“剛才說到哪兒,”他想起來,“你最近跟可嵐關(guān)系怎么樣?女人還是需要多關(guān)懷的,我怎么總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少了點什么……”
越走越遠,后面說什么馮庭就聽不到了。
她眨著眼看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電梯口,才提著薄裙扭身往外走。
這兩天溫度低,今日陰了一下午,這會兒終于下起了雨。
沒多久,一輛黑色私家車從地下車庫出來,繞過十字路口紅綠燈,朝馮庭這邊駛過來。
周稟然剛把座椅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位置,躺好,兜里手機就響了,周可嵐打來的。
聽筒傳來轉(zhuǎn)向燈“嗒嗒嗒”的響聲,周可嵐也在開車。
她笑著問:“小叔?”
周稟然往顧聞柯那邊看一眼,提眉,“怎么?”
周可嵐卻說:“你在夜微涼酒吧?下雨天不好打車,幫我送個人,我在東城,現(xiàn)在距離你們那很遠……”
打電話過來就為這個?
“什么朋友?”
“接替孫秘書職位的一個姑娘。”
“姑娘?”
“是的,姑娘。”
周稟然提醒她:“老顧跟我在一起,也在車上。”
周可嵐頓了頓,原本就知道他倆在一起。
周稟然沒再說什么,直接把手機遞給顧聞柯,男人覺得沒必要,不過手機遞到眼前,也無法拒絕,接過去,兩廂沉默。
特別像晚輩出于禮貌,每年逢年過節(jié)例行公事給長輩打電話的時刻,都很難受,難受于不知道說什么。
最后顧聞柯也只是說:“今晚我回去住。”
周可嵐有些意外,“那我趕緊讓阿姨收拾。”
他問:“還有事?”
周可嵐這才想起來什么。
*
三月杏花開,馮庭恰好就站在一株杏樹下面。
春雨細微,打在肩頭濕濕涼涼的。
單薄的裙擺在微風中輕漾。
出門前,顧太太特地打電話提醒,說顧總喜歡女人穿裙子。
馮庭選了一件衣櫥里最不出挑的裙子。
她身材好。
長裙包裹著細瘦腰身,不出挑的裙子在她身上也很出挑。
方才酒吧燈光昏暗,周稟然只草草看了一眼,這會兒馮庭站在馬路旁,明艷動人,漂亮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