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所以這是她的結(jié)論,而不是在詢問我。
我用叉子繼續(xù)插我的蝦殼,龍蝦殼很硬,叉子頭也有點鈍,所以我插了半天也沒把蝦殼給捅破,只能頹然地扔了叉子,兩只托著腮望著桑太太。
她還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個多月前我們見過,還記得臨走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么話嗎?”
我當然記得,她說我不愛桑旗。
但我沒說話。
“現(xiàn)在我把那句話給收回,你愛上了桑旗。”
她眼光獨到,姜還是老的辣,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但是她有一雙很銳利的眼睛。
我笑笑還是沒說話,她端起我的水杯,將杯子里酸酸的檸檬水一飲而盡:“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沒錯我是桑旗父親的二房,可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讓自己現(xiàn)在連一個名份都沒有?”
“別告訴我那是因為愛。”我終于忍不住說話了:“你因為愛上了桑旗的父親,所以明知道他有太太,也不惜不要名分跟在他的身邊,這個理由真的是很動人,可惜我不贊同。”我聳聳肩。
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他會給她他能給她的一切,例如婚姻。
如果這個男人連婚姻都沒有辦法給她,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愛她。
桑太太作為二房,在桑家肯定是受過委屈,但是桑旗的父親既然能夠容忍他的女人受這種委屈,那還談什么愛?
我內(nèi)心的心理活動頗為豐富,但是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說了也沒用,也不能改變什么,她也不會為我的只言片語而改變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
桑太太似乎也失去了跟我攀談的興,她忽然伸出握了握我的:“不管怎樣我覺得你做錯了。”
錯了也好對了也好,反正事已至此,我?guī)滋烨熬秃蜕r西領(lǐng)過證,我和他都是二婚,很公平。
谷雨端著兩個大盤子走過來,也沒看我身邊坐的是誰,渣渣呼呼:“我的天哪,我居然看到了阿拉斯加的長腿蟹,里面全都是肉,好新鮮呀,我弄過來了五條……”她走到桌邊才看到桑太太,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桑太太立刻站起身來,微笑著看著谷雨:“你是夏至的好朋友,招待不周請慢用。”她跟我們點點頭,便轉(zhuǎn)身走了。
谷雨端著盤子張大嘴巴,呆若木雞地看著桑太太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身在我身邊坐下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桑太太,桑旗的親生母親?”
“嗯哪。”我在那一堆生魚片里尋找我的北極貝和甜蝦。
谷雨按著我的叉子不讓我吃:“桑旗的媽媽真的是氣質(zhì)超好,長得好漂亮,難怪能生出桑旗這么好看的孩子。”
她又要在我面前吹噓桑旗長得有多帥,聽得煩都煩死了。
“你吃不吃?”我指著她盤子里的生魚片:“你不吃我都吃了。”
“桑太太來跟你說什么的?”谷雨一邊往嘴里填著生魚片,一邊問我。
我頭也不抬地回答她:“她說我做錯了。”
谷雨居然點頭:“其實我也很想說,我也覺得你做錯了。”
這是我的事情,要嫁給誰也是我的決定,以后的日子也是我過,就算是一萬個人說我做錯了,我也無所謂。
谷雨還算識,她見我不太熱衷于聊這些便閉了嘴,于是我們兩個繼續(xù)吃東西。
我和谷雨都是著名的大胃王,雖然不像那些做吃播的一次性能吃十幾盒熱干面,但是我們倆絕對是吃自助餐的一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