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林江南走到他的格子間。他桌面真干凈,文件放的整整齊齊,桌上除了一只水杯外什么雜物都沒有,跟我們組那幾個男設計師的桌面簡直天壤之別。
林江南把電腦收好,看看我又遠遠地看一眼曹暉辦公室的方向,低聲問我:“你怕他???”
“也不是?!蔽覔u了搖頭,否認道。
曹暉跟我是同一所大學,但不是一個系的。大學四年他追了我三年,追的并不是多么熱烈,但卻追的人盡皆知,追得足夠尷尬。他的追求史就像一部又臭又長的季更連續(xù)劇,讓我不勝其煩。
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一點都不。
最后一次見他是大學畢業(yè)之后。他聽聞我男朋友姚峰回了老家,便跑來向我表白,而我照例拒絕了他。那天他略帶悲壯的看著夕陽,說他一定會證明給我看,他有能讓我幸福的能力,然后轉身而去。
當時許亦靜也在現(xiàn)場目睹了全過程,我倆雙雙毫無波瀾。
我不是怕他,我是從認識他的第一天就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打交道,感覺他跟我不是生存在一個邏輯世界里的。我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么話,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事,他總是能輕易地把我?guī)驅擂蔚膸p峰。
聽他一席話,肉麻八小時,大概需要六段郭德綱相聲才能化解。
話說回來,今天來到橙時碰見曹暉,從我的角度而言是個意外,但從他的角度而言,顯然不是。這讓我有點不太妙的預感。
好吧,我承認吧,我還是有些怕他的。
因為他現(xiàn)在成了我的準甲方。我無法再像大學時期那樣冷著臉拒絕,然后甩頭就走了。
接下來的這頓飯,我是在曹暉自述他這幾年奮斗史的聒噪聲中度過的。我以開車為由堅決拒絕了喝酒,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低頭吃飯,像個不怎么專業(yè)的捧哏演員,在曹暉停頓時敷衍的奉上‘是么?真的?不容易!’。
林江南和符蕓比我更加的沉默,全程除了招呼服務員再無其他言語。符蕓像是真的不想插嘴,也不知道如何插嘴,但林江南嘛……我覺得他更像個旁觀者,像個文藝工作者在觀察生活那樣,津津有味。
阿西巴。
我也是挺佩服曹暉的,自己一個人也能這樣滔滔不絕的講兩個小時;而我也很佩服我自己,為了不跟曹暉多交流,就這樣馬不停蹄的吃了兩個小時。
非常撐,真要命。
曹暉說:“蘇彌你還是那么真性情,就這樣很好??蓜e學別人那樣沒事搞什么節(jié)食、減肥的,對身體不好,我就覺得你這樣有點肉的樣子好?!?br/> 真的,要是沒法律管著,我早打死他了!
我盡力將這頓飯早早結束,饒是如此,離開飯館的時候也已經八點多了。曹暉問我住在哪里,我答非所問地說我開了車,然后熱情的詢問符蕓住在哪,需不需要搭我的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