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沒有課,宿舍里六個人有兩人不去,其余四個人頂著烈日出了門,坐車去鼎盛。
趙楚聲把活動安排得很滿,幾個人先去玩了密室逃脫,又去看了電影,吃完晚飯后又紛紛建議去ktv。
去ktv的時候,姜晨晨興沖沖地說:“江一忝說他下課了也過來!”
趙楚聲:“是我的生日還是你的約會!不可以!”
姜晨晨:“略。他說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到了ktv,趙楚聲很豪氣地點了一堆飲料、啤酒和吃的,然后開始和姜晨晨搶麥。
江榴坐在沙發(fā)上,小口地抿著橙汁,注意到包廂里少了一個人。
和她們一起來的錢琳越不見了。
江榴一開始以為錢琳越是去洗手間了,可是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左右,也不見錢琳越回來,有些擔(dān)心,便放下橙汁,推開包廂的門出去找錢琳越。
她在走廊上看到了錢琳越。
錢琳越蹲在墻邊,頭很低地埋著。
江榴走過去,有些擔(dān)心,低聲問:“琳越,怎么了?”
錢琳越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沒事?!?br/>
江榴輕輕問:“不舒服嗎?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先回去?”
錢琳越搖搖頭,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聲音很低地說:“沒有,剛和男朋友吵架了?!?br/>
江榴微微一愣。
錢琳越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我好后悔談異地戀,以前我以為只要彼此喜歡就沒有關(guān)系??墒乾F(xiàn)在一段時間沒見,總覺得感情都越來越淡了,他老是跟我發(fā)脾氣,好像不喜歡我了?!鳖D了頓,她抬頭,淚眼朦朧問江榴:“是不是因為隔得遠(yuǎn),所以感情也會被磨掉?”
江榴一時說不上話來。
錢琳越吸了一下鼻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算了,他要是不喜歡我了,那就分手吧。”頓了頓,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淚,“反正我是再也不會談異地戀了,一年見不到幾次面,每次見他都要坐好久好久的高鐵,他來也是,打電話都覺得隔得好遠(yuǎn),他的朋友我不認(rèn)識,我的事情他也不清楚?!?br/>
錢琳越喃喃道:“難怪那句話說,畢業(yè)以后各奔東西,再深的感情都會變淡?!?br/>
江榴沒有說話。
姑娘只是慢慢地?fù)嶂X琳越的背,試圖安慰她。
過了好半天,錢琳越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努力擠出笑容,“沒事了,回去吧,我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咱們陪楚聲過生日,別讓她發(fā)現(xiàn)了?!?br/>
江榴便陪著錢琳越一起回包廂。
包廂里燈光昏暗,再加上趙楚聲和姜晨晨玩得正嗨,所以沒有注意到錢琳越。
很快錢琳越也加入了k歌的隊伍中。
江榴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們唱歌。
她手里拿著裝著果汁的玻璃杯。
過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么,姑娘低下頭,看著燈光下玻璃杯里漾著的果汁。
其實說實話,周泊辰上大學(xué)以后的這兩年,她沒有錢琳越所說的那種,因為隔得遠(yuǎn)了,所以感情變得越來越淡。
相反,她對他的喜歡,一天也未曾減少過。
只是不再敢去想,把喜歡深深埋藏在心底。
那是熾烈的,滾燙的情感。
這些都是在重逢以后才發(fā)覺的。
在分開的這兩年里,江榴其實沒有覺得自己和周泊辰離得很遠(yuǎn),那時雖然發(fā)誓不會再和周泊辰上同一個大學(xué),可有時候心里卻還是會想,他的背影也沒有離得很遠(yuǎn),只要她努力一下,還是可以追得上的,哪怕就是在l市讀個普通二本,也可以。
然而如今,周泊辰是真的要走了。
他要去奔赴他的人生、榮光和夢想,而她留在后面,真的會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空白。
江榴甚至有一種感覺,周泊辰這一次走了,是真的會像錢琳越說的那樣,因為太遙遠(yuǎn),他們之間,會變得越來越淡。
可她不想這樣。
如果做不成那個陪在他身邊的人,她也想跟在他身后。
想要她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就能回頭,伸手揉一下她的頭發(fā)。
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包廂里的燈光變幻莫測。
江榴盯著杯子里的果汁看了很久,把杯子放回桌上,在眾多瓶瓶罐罐里挑了一個罐子,大概認(rèn)出上面寫的是果啤,就把罐子拉環(huán)拉開了。
·
從ktv里出來,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
趙楚聲喝了些酒,有些上頭,特別豪氣地問:“吃燒烤嗎?!”
錢琳越:“吃!”
姜晨晨:“吃!”
說完,姜晨晨臉紅紅地問江一忝,“你晚上有事兒嗎?要不要一起去吃燒烤呀?”
男生笑了下,“好啊?!?br/>
鼎盛是個很大的購物中心,這個時間人還是很多。途中經(jīng)過一個櫥窗,江榴的步子慢了下來,停在了櫥窗面前。
姜晨晨她們走遠(yuǎn)了才發(fā)現(xiàn)江榴不見了。
回頭來找江榴,發(fā)現(xiàn)江榴站在櫥窗前,看著里面的掛飾。
姜晨晨問:“榴榴,你在看什么?”
江榴沒有說話。
姑娘看著櫥窗里那個迷你戰(zhàn)機的掛飾,過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說:“我想買這個?!?br/>
姜晨晨:“噢,那你去買,我們等你。”
江榴進了店里。
她以為自己沒有喝多,可是付款的時候,才后知后覺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