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父以為洛川只是說的一句玩笑話,但此時心中卻有些沒底了。
“洛藥師不會真的想……”
一旁的謝長京也面帶怪異地開口道:“師兄,你該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吧?”
洛川被氣樂了,笑道:“我沒說一定會收她當藥童,事實上,今日來的這五個人,除了黎源之外,其他幾位我都一視同仁,究竟誰能考上藥童,還是得看待會兒的考核結果?!?br/>
謝長京頓時瞪大了眼睛:“師兄的意思是,真的打算讓他們公平競爭?”
洛川瞥了謝長京一眼:“怎么,不可以嗎?”
謝長京苦笑道:“可以當然是可以,不過,這幾位公子哥兒打小就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像下過藥田的樣子?讓他們背背藥卷還行,真要考辨藥,恐怕還真不如那慕容小卿?!?br/>
洛川輕輕聳了聳肩道:“那我就管不著了,之前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只能幫他們到這里,至于最后的考核結果到底如何,就得看他們個人的造化了?!?br/>
聞言,謝長京不禁在心中大感惋惜。
原本這次的藥童考核,是洛川交好凌劍宗高層的一個好機會,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替洛川應了下來,卻不曾想,看現在這樣子,自己的一番打算要全部落空了。
便在洛川幾人談笑風生之時,黎源、熊定岳等五人已經走到了藥圃的深處,開始找尋規(guī)定的草藥。
謝長京說得沒錯,這幾人本身就只是準備來百草堂鍍金的,哪里真的學習過草木藥理,此時看著那茫茫無際的草藥,頓時一個個都抓瞎了。
黎源雖然比其他人早出發(fā)了一段時間,但卻沒建立起多大的優(yōu)勢來。
說到底,在他眼中,這些草藥都長得差不多,誰知道哪個是藏紅花,哪個又是竹糜藤?
“既然藥名叫藏紅花,那起碼應該是紅色的吧,不過眼前這五六種花都是紅的,到底應該采哪個?算了,不管了,賭賭運氣吧!”
說著,黎源便粗暴地伸出手,直接將一株長有紅花的植物連根拔起,繼續(xù)去找下一味草藥了。
相比起來,倒是那個叫做陳林的小胖子要精明不少。
“此番的考核內容只說采到正確的草藥,又沒有規(guī)定準確率,那只要我把紅色的草藥都各采一份回去,總有一個是對的!”
念及于此,陳林直接將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帶有紅花的植物都采了個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去找竹糜藤去了。
緊隨其后的康從尋和熊定岳也采取了同樣的策略,反正在既定的規(guī)則下,肯定是采的草藥越多越有利的。
就權當是瞎貓去撞死耗子了。
不過稍微有些區(qū)別的是,康從尋出身城主世家,雖然紈绔了一些,但見識還是不少的,記性也不差,竟然對照著自己所背誦的藥卷,準確地找到了藥單上的白果和春生草!
相比起其他幾位,康從尋的勝率一下子就提高了三四成!
當然,這是沒有計算慕容小卿的情況下。
毫無疑問,最后出發(fā)的慕容小卿在時間上吃了很大的虧,但她卻有一個誰都不具備的優(yōu)勢。
此番洛川開出的藥單里面,總共有二十種草藥,而慕容小卿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十五種!
這樣的成績放眼百草堂當然算不了什么,若是與洛川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今天她的對手全都是對草藥知識一竅不通的紈绔少爺們,那么這樣的見識就很可怕了!
如果公平競爭,毫無疑問,她將取得碾壓性的勝勢!
但這也是慕容小卿最擔心的事情。
此番藥童新招,除了慕容小卿之外的那四個人,要背景有背景,要后臺有后臺,而她只是一個大山中獵戶家的女兒,又哪里比得過他們?
若主考官是一個剛正不阿,善惡分明,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的正直之輩也就罷了。
但看剛才洛川對黎源前倨后恭的態(tài)度,這根本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家伙!
慕容小卿的心里面其實已經悲觀到了極點,但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真要讓她直接放棄也不太可能。
接下來她所能做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慕容小卿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別灰心,卿卿你一定可以的,就算最后考不上藥童,也不能給阿爸丟臉!”
于是就見到一路上慕容小卿始終鼓著腮幫子,一臉的忿忿不平,但采藥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
說起來,慕容小卿也的確心思仔細,她知道,自己必定是五個人里面草藥知識最深厚的,為了不讓其他人直接從自己這里得到正確答案,她還故意采了不少錯誤的草藥。
比如藏紅花,慕容小卿當然是認識的,但她卻小心翼翼地把真正的藏紅花收進了懷中,手上則拿了一把赤血草、血根、雞冠花之類的誤導項,就算被其他幾人瞧見也不怕。
眼看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慕容小卿早就在藥圃東側完成了采集,獨自一人去了西園。
而陳林和熊定岳等人這時才猛地發(fā)現,若是想要把雷同的草藥全部采完,在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因此眾人紛紛改變了一開始的策略,開始有針對性地尋找藥單上的草藥,專挑那些有特殊特征的草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