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熊定岳三人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洛川幫他們除去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憂的是對于草藥辨別的考核,他們其實(shí)也沒什么信心。
原本他們還原本以為這次考核就是走個過場,又哪里會去認(rèn)真準(zhǔn)備?
慕容小卿的眼中則重新燃起了斗志,因?yàn)槿绻强妓幘肀痴b的話,她肯定不是其他人的對手,畢竟入門這小半年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有機(jī)會接觸到凌劍宗的藥道卷宗,又何談背誦?
但草木辨識就不一樣了。
慕容小卿從小就跟隨父親進(jìn)山狩獵,很多普通的草藥她還是認(rèn)識的!
雖然不一定能比得過在場其他幾位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少年,但至少有得一拼!
至于謝長京,卻是心中一緊,雖然他知道洛川與黎洪的仇怨已深,但如今的洛川始終只是一名小小的記名弟子,就此與黎洪翻臉,一上來就把黎洪的胞弟從考核中除名,這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但謝長京并沒有出言勸阻,而是已經(jīng)開始在腦中思考著之后該如何安撫黎洪。
場中所有人里面,反應(yīng)最大的當(dāng)然就是黎源本人了。
洛川的話音剛落,黎源的臉上便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甚至還帶著一種被羞辱之后的憤怒,他抬起手指著洛川,氣急敗壞地大叫道:“你……你怎么敢這么做!沒有人告訴你我是誰嗎!”
洛川聞言冷冷一笑,抬手止住了正欲上前的聶玄宇和李大壯二人,明知故問道:“噢?你是誰?”
“我叫黎源!我哥是百草堂堂座!你今天若敢取消我的考核資格,明天我就讓我哥把你煉成藥傀!”
此言一出,熊定岳等人頓時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黎源,紛紛暗中搖頭。
眾所周知,像他們這種走后門,靠關(guān)系來爭取藥童名額的人,最忌諱的便是當(dāng)眾把自己的后臺或者靠山給說出來,一旦說出來,那么這個后門就肯定走不成了。
此時就算洛川想要再給黎源機(jī)會,也必須考慮到自己的名聲問題,否則今日之事一旦傳揚(yáng)出去,尤其那黎源最后若是真的當(dāng)上了百草堂藥童,那么對洛川的聲望可謂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有很多事,可以暗做,但不能明說!
但令人意外的是,聽到黎源這番話之后,洛川并沒有如眾人所想象的那般展現(xiàn)出更加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反而向黎源服軟了!
“嗯?原來你就是黎師兄的胞弟?唔……既然這樣,那看在黎師兄的面子上,我便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吧?!?br/>
洛川的這番話再次在場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于是眾人紛紛明悟,這個洛師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僅突然更改了往常藥童的考核內(nèi)容,而且只因?yàn)槔柙吹囊痪滟|(zhì)問就要革去他考核的資格,現(xiàn)如今竟然又說再給他一次機(jī)會?
這劇情反轉(zhuǎn)得也太快了吧!
對于洛川突如其來的善意,那黎源也是一愣,反而一時之間啞口了,也生怕再說錯什么話惹來麻煩,只能滿臉復(fù)雜地選擇了沉默。
“好了,既然諸位都沒有異議了,那么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人就上前來拿你們需要采集的草藥名錄,黎源。”
黎源腦子還有些發(fā)懵,聽到洛川第一個叫了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識地走了上去。
只見洛川親手將自己剛才在紙上所寫的幾味草藥名稱展示到了黎源的面前,并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對他說道:“既然你是黎師兄的胞弟,我自然是有所照顧的,讓你第一個出發(fā),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優(yōu)勢,另外這上面的草藥,大多都集中在藥圃的東側(cè),記住了嗎?”
聞言,黎源頓時眼前一亮,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日你當(dāng)眾把黎師兄這層關(guān)系說了出來,我也不好太過偏頗,話盡于此,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之后能不能考上藥童,就全憑你個人的本事了,別讓我失望!”
黎源有些迷茫地接過了洛川手中的草藥名錄,不明白對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yōu)楹稳绱酥臁?br/>
難道純粹的因?yàn)榇蟾绲拿^鎮(zhèn)住了他?
不知道為什么,黎源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但一時間想不明白,只能低聲道:“多謝洛師兄?!?br/>
說完,黎源便拿著藥單向著園圃的東面進(jìn)發(fā)了。
于是洛川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道:“下一個,陳林。”
聽到自己名字,場中的那個小胖子立刻走到了洛川身邊,然而,還不等他看清謝長京所謄抄的藥單,便聽到了一聲極低的聲音傳進(jìn)自己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