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詩雨被任吒剛開始的義正言辭搞得愣住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眼神復雜地看著任吒,有驚訝,有愧疚,有失望,有難以置信,還有迷惑。
這個原本瘋狂追求她迷戀她的男人,怎么……好像有些變了……
原本她還以為提出勞務費的事情,會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有些猶豫該不該這么說呢……
不過這迷茫很快被如釋重負所替代,此時她也根本來不及想別的,連忙點頭說道:
“好,我加,我加,三萬!”
“八萬!”任吒搖搖頭比了個八。
“四萬!”董詩雨眉頭微蹙,心中涌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切好像都有些荒誕,完全偏離了她之前的預想。明明是找任吒幫忙勸退的,怎么還講起價了?
“六萬!”任吒很大度的直接降了兩萬。
董詩雨有些迷茫的看著前方,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是慣性的殺價道:“五萬。”
“成交!”任吒立刻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五萬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活兒,“我什么時候去打小三兒?”
“打什么小三?”
“我們是合法夫妻,我這屬于正夫,你的女朋友不就是小三嗎?”
“誰讓你去打人了!我是請你幫忙勸……勸對方想開點,不許你打人!”董詩雨秀眉一蹙,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
任吒說道:“我這就是打個比方,放心,絕對會很溫柔的勸她離開,遠離渣女一生平安,人在哪兒呢?”
聞言,董詩雨神色一暗,雙手扶著方向盤有些痛苦地說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感情這東西真的……”
“再整這些沒用的我可走了哈,這錢我不掙了還不行嗎?”任吒擺擺手,抓著車門就要下車。
“我們已經(jīng)到了,就在前面街角的‘云端咖啡’,我約了她七點半在咖啡館見面,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咖啡館,9號桌,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應該已經(jīng)到了……”董詩雨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朝著前方街角的咖啡館怯生生的一指。
任吒整整衣服,起身打開車門走出去,轉身問道:
“你不跟我一起去了?”
董詩雨又現(xiàn)出心痛和歉疚的神情,眼圈都有些紅了:
“我就不去了……我對不起她……”
“好的,”任吒點上一支煙,望望遠處咖啡館落地窗內(nèi)的溫暖燈火,問道:“她喜歡什么?簡單講幾句。她喜歡你什么?”
董詩雨咬咬嘴唇,此時已經(jīng)恢復了冷靜,望著遠處的燈火,像是在望著虛空:
“她喜歡……音樂,喜歡詩歌,喜歡我?guī)ヂ眯校矚g拉薩,喜歡梵高,她說喜歡我在黑暗中發(fā)呆的樣子……”
任吒挑挑眉毛,文藝女青年啊。
明白了。
轉身向咖啡館走去。
剛走幾步,董詩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身后說道:
“任吒……千萬不要傷害她……”
任吒轉頭一笑,對車里的董詩雨說道:
“放心吧,勞務費麻煩微信轉賬,先款后貨哦親。”
留下在車里發(fā)呆的董詩雨,任吒雙手插兜踱著步子來到了云端咖啡的門口。
這家咖啡館里面布置得小巧而溫馨,每張餐桌上方的燈光僅僅照亮桌子的范圍,讓整個咖啡廳大部分區(qū)域都處于昏黃的柔和光芒之中,很有情調,是個適合約會的好地方。
咖啡的香氣彌漫,配合著柔和的鋼琴背景樂,在這寒冷的冬夜中十分溫馨。
11號桌在咖啡館的角落里,一個戴著墨鏡口罩和一頂南瓜帽的長發(fā)女孩正坐在那里,手中端著咖啡,一動不動,似乎在發(fā)呆。
任吒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那長發(fā)女孩的對面。
對方仿佛如夢初醒,猛然一個激靈,透過墨鏡看向任吒,問道:“你是誰……”
任吒淡淡地說道:“董詩雨讓我來的。”
對方的肩膀一顫,眉頭微蹙,雖然還戴著墨鏡和口罩,卻明顯能夠感覺到就要因為失望和委屈而哭泣。
任吒緊接著說道:
“先別委屈,要委屈也是我比你委屈,我是她老公。”
“啊……我……對不起……對不起……”眼前的女孩瞬間變得手足無措,愧疚非常。
聲音很好聽。
任吒嘆一口氣,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隨后又猛吸一口氣,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樣坐直了,將身子前傾,盯著眼前的女孩兒,眼神中帶著三分哀傷,七分絕望,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離開她,好嗎?”
活脫脫一個懇求小三離開的絕望主婦,很受傷很絕望的那種。
“我……對不起……對……不對……”眼前的女孩兒連連道歉,隨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嘆息一聲:“差點讓你騙了……詩雨讓你來的對吧?她……她可真狠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