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這個詞在瓦洛蘭大陸有著很多種含義,德瑪西亞口中的侮辱,諾克薩斯口中的贊賞和弗雷爾卓德的自稱,而在召喚師峽谷中,它代表著一個酒吧,一個留給風(fēng)餐露宿的旅者的避風(fēng)港,一個留給失心之人醉生夢死的溫柔鄉(xiāng)。
傍晚,溫舟乘著風(fēng)雨回到了酒吧。
如天塹般,酒吧漆黑厚重的實(shí)木大門將兩個世界生生劈開,一邊風(fēng)驟雨急,一邊觥籌交錯。
溫舟進(jìn)來時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滿屋酒鬼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一邊大聲呼和,一邊往嘴里不斷的倒著各種美酒。
“敬自由!!!”一個紅臉大漢一只腳踏著椅子突然站起來大聲吼。
“敬自由!!!”無數(shù)的應(yīng)和聲跟著響起,一陣酒杯劇烈的對撞,然后是酒入肚的敦敦聲。
盡管無數(shù)國家全力的抵制,但諾克薩斯的思想從來不缺擁護(hù)者。
“敬生命!!”
“敬生命!!”
又是一輪。
酒鬼喝酒不需要理由,但有個喝酒的理由總歸是更能盡興,盡管大多數(shù)酒鬼已經(jīng)喝的神志不清,而生命,這兩個字更能挑起坎坷之人脆弱的神經(jīng),迷醉之人只需聽到撞杯聲也就跟著舉起了酒杯。
于是氣氛更加熱烈。
“敬光明!!”
瞬間冷場。
因?yàn)檎f話的是李青——一個雙目失明的僧侶。
清醒之人尷尬的坐回了凳子,迷醉之人茫然四顧。
李青苦著臉,低頭抿了口手中的酒。
“敬光明!!”溫舟隨手從身邊醉漢懷里抽出圓底方口玻璃杯,遙遙伸向李青。
迎著昏暗的燈光,杯中僅剩一半的琥珀色液體暈染出一圈圈七彩的虹,誘人的如同一切值得珍視的美好。
溫舟一口抽干,然后用力的摔碎了杯子。
李青露出了滿口潔白的牙,抽干杯中的酒,然后也摔碎了杯子。
“耶!!!”
一片杯子摔碎的聲音,氣氛瞬間高漲。
溫舟一邊繞開滿地的碎玻璃,一邊躲著隨時可能飛過來的杯子,一步一停的走到了吧臺前,挑了個相對比較干凈的椅子坐了下來,眼前是孫悟空充滿殘念的臉。
“一會你來收拾!”孫悟空指著滿地玻璃渣幽怨的說道。
“少來!”溫舟隨手拍開孫悟空的手,端起了吧臺上準(zhǔn)備好的烈酒。
李青撥開人群一步一晃的走到吧臺前,跌倒般撲到溫舟身邊的椅子上。
“喂,忽悠的怎么樣了,一半一半啊,留不下的話一周之后光頭之夜哦!”李青探著腦袋沖著孫悟空擠眉弄……只是擠眉。
孫悟空撇了撇嘴,“走著瞧嘍,計(jì)劃很周詳,執(zhí)行很完美,我們沒有理由會輸啦,你還是少喝點(diǎn)酒留著錢包舉行猿人之夜吧!”
李青閉住呼吸,又向前探了探腦袋,仿佛在認(rèn)真觀察孫悟空的表情,盡管他眼睛的位置蒙著厚厚的紅色布條。
孫悟空有點(diǎn)心虛,向后靠了靠身子,拿起了個空的高腳杯擦了起來。
“身為一個賭徒呢,要懂得察言觀色!”李青故意頓了頓。
然而并沒有人吐槽,氣氛很尷尬,迷之沉默。
“雖然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但是一個盲人總是用自己的眼睛開玩笑真的很讓人無所適從?!睖刂酆軣o奈,忽然有點(diǎn)懷念小黃毛這個百無禁忌的賤人。
“咳咳!”李青清了清嗓子。
“加碼!!!”尷尬狀態(tài)瞬間轉(zhuǎn)變成惱羞成怒,“如果你們能留下這個月過來的人的一半,每個月都舉行猿人之夜,費(fèi)用通通我來,要是你們留不下,光頭之夜也要成為每個月月底的壓箱底節(jié)目,費(fèi)用通通你們來,怎么樣!”
“這個。。。這個,今晚雨這么大不知道過來的東西會不會很難纏?!睂O悟空兩眼看天花板,手上不停,繼續(xù)擦著那個锃光瓦亮的玻璃杯。
“對啊對啊,連著一個多月過來的都是善良守序陣營的,就算輪也該輪到虛空的邪惡混亂陣營過來了!”溫舟趕緊跟著應(yīng)和。
“哈!”李青一聲大吼,“轉(zhuǎn)移話題就是慫了,慫了就是沒把握,沒把握就是搞砸了,搞砸了就是贏不了,贏不了就是光頭之夜!!”李青繼續(xù)擠眉,一張老臉如同偷吃了燈油的老鼠。
“您還真是心思縝密!”溫舟撇了撇嘴。
轉(zhuǎn)身,李青對著身后的醉漢們大吼:“各位,一周后這里舉行光頭之夜!!只需要剃光頭發(fā),全場免費(fèi)暢飲!不醉不歸!!”
“耶!!!”召喚師峽谷頭號酒鬼尼古拉斯第一個跟著大叫。
于是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李青又轉(zhuǎn)回了頭,“小黃毛呢,怎么沒看見?!?br/> “也過去了,這么大的雨,能過去的基本都過去了!”孫悟空斜著眼看向李青。
李青臉色有點(diǎn)紅,“人家是殘疾人嘛,雨這么大,天這么黑,什么都看不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