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歸去,吃飯之后,鄒靖、劉備、關(guān)羽、張飛,各帶一千官兵,選定四個方向便散開了去。剩下的四百多人留在營盤挖灶打樁。
酉時許,陸續(xù)歸來。采集到的灌木堆在營前,儼然一座小山模樣。隨后安營扎寨,休息。
次日寅時,早上4點左右,官兵們被轟起來吃飯。這么早就吃飯,是因為飯后就要打仗。吃了飯,才有力氣。這個時候,官兵吃飯,需要自己煮。所以,兵營內(nèi)人來人往,一片混亂。過了近一個時辰,才吃完了早飯。
集合隊伍,重新編隊。鄒靖道:“在下乃文官,腿腳不便,玄德您看……”鄒靖這是不想跟著劉備去誘敵。劉備道:“今日設(shè)伏,以鳴金為號。備以身誘敵,恐有損傷。屆時若有不便,還需校尉大人施令鳴金才是。此前去,校尉大人當置于后隊,安全毋須多慮。”
鄒靖一想,人手有限,自己還不能不去。向劉備抱了一下拳,這是感謝劉備將自己置于后隊。
關(guān)羽、張飛的人馬先出營盤。每個士兵經(jīng)過堆放灌木的小山,都取一捆。然后扛著灌木上路。前日所采灌木極多。待關(guān)張的兩千人馬取完,灌木尚有剩余。
劉備、鄒靖隨后跟上。營盤拔了。今日定獲全勝,當不會再在此地宿營了。
到達設(shè)伏之地,關(guān)羽、張飛依言帶兵散開。山左山右,頓時就變得郁郁蔥蔥、青翠欲滴起來了。劉備見了,不由得捻須微笑起來。
……
再往前走,越走就越是接近青州城下的黃巾。鄒靖提議,敲鑼打鼓,鼓噪而進。以便遠遠地,就將黃巾引過來。就不用過分接近黃巾軍了。劉備說:“雖說賊寇因為昨日之勝有可能輕敵冒進,然而,若是我等過分鼓噪,讓賊寇疑心,畏縮不前,則妙計難售也。校尉大人但可放心,我自有分數(shù)。”
繼續(xù)前行,看到黃巾軍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
劉備遠遠地觀察了一下,見黃巾軍整個軍營左右綿延開去,無邊無際。也許因為范圍太大,沒有樹立圍欄。營內(nèi)帳篷樣式五花八門,排列得雜亂無章。這時,因為時間很早,有少量黃巾軍在走動,多數(shù)人估計還在夢鄉(xiāng)。
真是一群烏合之眾!說不定,僅憑自己誘敵的兩千余人就能勝之。
劉備吁了口長氣,冷靜了一下。決定還是依計行事。當下命令隊伍橫向展開。展開完畢,劉備道:“眾軍士,今日之戰(zhàn),誘敵為主,殺敵為輔。呆會交戰(zhàn)之時,不可戀戰(zhàn)。”然后抽出雙股劍,高聲:“殺——”縱馬便往黃巾大營沖了過去。兩千余官兵也跟著高喊:“殺呀——”緊隨其后。
劉備沒說鄒靖應(yīng)該如何。眨眼之間,就剩下鄒靖一個人了。鄒靖覺得雖然在后面,但一個人總是不安全的,于是也縱馬跟了上去。
……
劉備的沖鋒,并沒有放盡速度,僅僅讓戰(zhàn)馬小跑了起來。一邊沖,劉備一邊注意觀察黃巾的動靜。
聽到官軍的喊殺聲,黃巾軍紛紛從帳篷里鉆了出來。出來之后,卻并沒有迎向官軍,而是往軍營的深處逃跑。
估計是人少了,再加上沒有將領(lǐng)的約束,這些黃巾才逃跑的。就這么點狗膽還想造反?
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自然是追。不追,就不能交戰(zhàn)。不能交戰(zhàn),就不能誘敵來追。不能引誘黃巾來追,伏擊之策就不能實施。
假設(shè)黃巾軍就這么一直逃下去,自己就一直追下去?當然。因為那就表明,僅憑誘敵這點人,就已經(jīng)勝了。
胡思亂想之間,劉備就沖過了三排帳篷。后面的官軍也到達到第一排帳篷。
鄒靖怕死,看著黃巾軍的帳篷,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還有黃巾。便道:“全軍緩進,搗毀帳篷。”
張飛招募的五百義勇四百跟了張飛,一百跟了關(guān)羽。劉備這邊的兩千多官兵都是幽州州府的。鄒靖的話,分量遠勝劉備。因此,官兵立即放棄了沖鋒,改而搗毀黃巾軍的帳篷。
劉備也聽見了鄒靖的命令。心中暗嘆,兩軍相遇,千鈞一發(fā)之際,居然還要因為怕死而貽誤戰(zhàn)機。劉備勒住了韁繩,苦笑著搖了搖頭。
……
等到官兵拆毀三排帳篷,完全跟上劉備之時,黃軍那邊,將領(lǐng)已經(jīng)約束住逃跑的士兵,整頓了大約一萬人的隊伍,列成四排,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劉備想,是自己上前搦戰(zhàn),還是驅(qū)兵上前?又或者等候敵軍反攻?略一盤算,上前搦戰(zhàn),不知打不打得過;驅(qū)兵上前,就是一場混戰(zhàn);還是等候敵軍反攻較為合算。因此,劉備沒有說話。
只過了片刻,劉備就又想到,就這么拖下去對自己是很不利的。自己這邊,除了這兩千多人之外,再無援兵。關(guān)羽、張飛尚在十里之外設(shè)伏,遠水救不了近渴。而敵軍則不然,超過十萬的黃巾就在旁邊,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增援。因此,須得盡快交戰(zhàn),盡快逃跑,完成誘敵之策。
想到這兒,劉備正準備有所動作,卻見對方兵陣往兩旁閃開,打中間出來三騎。三騎突前,走到官軍與黃巾對峙的空地當中。中間一人喝道:“誰人出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