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yè)鸞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客棧,看著陌生的屋子,她嚇了一跳,立即坐起了身,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見屋子里沒人,立馬便穿了衣服下床出去。
剛走到門口,便聽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她打開門便見秦明瑜站在門口,見她開門,他開口說了一句:“四妹妹你醒了。”
秦業(yè)鸞看了他一眼,見他衣角處沾了些黑色的痕跡,看著可不像是剛起來的模樣,她略微一想,頓時便明白了,有些著急地問道:“二哥哥,你回去了?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就回去了?若是那些人還沒走怎么辦?”
她卻是不知,正是因?yàn)槿绱?,秦明瑜這才沒有喊她的。
他心中擔(dān)心著那些瓦剌人還沒離開,也不敢讓秦業(yè)鸞跟著他一起去,再加上他也害怕那些瓦剌人若是見到了他們的真面目,日后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就更是不敢?guī)黄鹑チ恕?br/>
秦業(yè)鸞也明白,只是秦明瑜擔(dān)心的正也是她所擔(dān)心的,但她也知道秦明瑜固執(zhí)起來也是真的挺固執(zhí)的,一旦下定了決心,便是她怎么說都沒用。
幸好他看起來沒受什么傷,她這才沒有再揪著此事,開口問道:“如何?二哥哥你過去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秦明瑜神色頗有些嚴(yán)肅,搖搖頭說道:“我去的時候看起來整座宅子都已經(jīng)被翻過一遍了,而且都已經(jīng)燒成灰了,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br/>
“既然這樣就算了?!鼻貥I(yè)鸞安慰了一聲,“說不定其實(shí)一切都是我們多想了呢!”
秦明瑜嗯了一聲,嘴上未言,心里總有股隱憂,但如今他什么線索都沒用,也只能將這事暫且放下。
他看了跟著他有些愁眉苦臉的秦業(yè)鸞一眼,這才覺得自己不該在四妹妹面前透露太多,她本來就為自己租的宅子惹來這些瓦剌人而自責(zé),說多了倒惹的她更加不安了。
他上前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扯了扯嘴角說道:“好了,就算那些瓦剌人真的在找什么,那也是朝廷的事,與我們現(xiàn)在卻是無關(guān),走吧,先下樓用早膳?!?br/>
聽到他的話,秦業(yè)鸞的確是安心了一些,畢竟她對這些外邦之事還有朝廷的事都不是很了解,但在這方面她卻是完全相信秦明瑜的,既然他如此說了,她也就順勢放下了這事。
她看了一眼這客棧,心思放下后倒想起了昨晚的事,臉色頓時便有些尷尬,撓了撓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晚真是…我也不知怎么就睡著了,二哥哥你背著我走了很久嗎?我是不是有點(diǎn)重?”
說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盯著他的手看了看,有些懊惱地說道:“你的手怎么樣了?傷口有沒有裂開?都怪我,我應(yīng)該自己走的!是不是牽扯到你的傷口了?”
“無礙的,你看!”秦明瑜將手伸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自己沒事,“而且我已經(jīng)換過藥了,四妹妹你放心?!?br/>
見狀,秦業(yè)鸞這才大松了口氣,心里的愧疚這才少了點(diǎn),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以后她辦事可一定要小心點(diǎn),還有晚上趕夜路的時候,可一定一定不要再睡著了。
秦明瑜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樣,看她沉默著不說話,突然有些鄭重其事地開口說道:“說起來,若是論重量的話,我比四妹妹你可重了不少,你這點(diǎn)分量,還不如我平時練功的身上加的分量重呢!”
“???”秦業(yè)鸞呆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說道,“二哥哥你雖然長得俊,但哄女孩子的功夫可真是一般?!?br/>
秦明瑜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我可沒空去哄其他的女孩子,而且我說的都是真話,走吧,下樓用早膳吧!”
秦業(yè)鸞點(diǎn)點(diǎn)頭,收拾了一下便和秦明瑜下樓去了。
這早膳是客棧里自己做的,只是一些簡單的清粥小菜配饅頭,不過看著倒很是干凈,這時候秦業(yè)鸞才有功夫打量了一下他們昨晚住的這客棧。
店鋪不大,總共就二層小樓,樓上也不過十來個房間,一眼望過去便能看到頭了。
店中坐著的客人也不多,大多數(shù)是一些行腳商人之類的,她問了問才知道這客棧雖小,但房錢可不算便宜,想必就是因?yàn)槿绱耍宰蛲硭麄儾拍茼樌杷薜健?br/>
這兩天發(fā)生太多事了,更何況所以他們還半路奔逃了好久,故而秦業(yè)鸞的胃口著實(shí)不錯。
等用完早膳,他們兩便去退了房,原本秦業(yè)鸞想著要么暫時不退了,畢竟如今宅子被燒了,他們倆也沒地方去,今天晚上的著落還不知在哪呢?
不過住客棧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主要也是因著這家客棧有些不劃算,這房錢算下來比租院子確實(shí)貴了差不多一倍。
也不知道他們這種情況牙行那會不會有個什么說法?指不定可以得些賠償或者換個地方租。
這么想著,秦業(yè)鸞便想著先去牙行看看再說。
她與秦明瑜說了一聲,秦明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與她一同過去了。
等離開客棧,秦業(yè)鸞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個客棧距離昨天晚上他們所在的地方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所以秦明瑜幾乎是背著她走了兩條街。
秦業(yè)鸞悄悄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軟肉,暗暗吸了口肚子,頓時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吃多了。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他們很快便走到了集市,還沒走到牙行呢,他們便被人攔了下來。
只見就在他們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家筆墨店前,正停著一輛馬車,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慢悠悠地從馬車?yán)镒吡讼聛恚镜降厣系臅r候還輕輕地?fù)哿藫圩约旱囊路?,隨后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
這一看,他便整個人都愣住了,盯著他們的方向張大了嘴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一聲:“二哥?”
秦業(yè)鸞因?yàn)槁浜罅饲孛麒ぐ氩剑凰纳碛皳踔?,所以一時并沒有看到前面的場景,她只是感覺秦明瑜的腳步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隨后他的身體似乎僵了一瞬,過了會兒才慢慢放松下來。
“二哥哥,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隨后從他身后轉(zhuǎn)出來,探頭往前望去。
這么一看,她也有些呆住了,這叫什么事?難不成他們倆是要將昌平侯府的所有人都偶遇一遍嗎?
“四妹妹?!鼻孛靼灿挚戳怂谎酆傲艘宦?。
說實(shí)話,秦業(yè)鸞與秦明安也不怎么熟,雖然同為庶出,但他們倆平日里也沒什么來往,甚至比秦明瑜的來往還要少。
這倒不是因?yàn)閯e的,而純粹是因?yàn)樗愿竦脑颉?br/>
秦明瑜雖然是嫡子,但因著他性格開闊,所以與他們幾個庶出雖然來往不多,但平日里在一些大場合遇到了也能寒暄幾句。
但秦明安卻是很少與他們說話,每日里幾乎只抱著他的書躲在一旁,也不與人打招呼,也不與人接觸。
這會兒秦業(yè)鸞看著他,卻是覺得他變了許多,整個人也不如以往那么沉默寡言了,倒是顯得張揚(yáng)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