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叔叔啊……”
顧滿嬌有些腿軟,要不是兩手緊摳著石壁上的縫隙,估計(jì)她早已跌坐下去尿了破布縫補(bǔ)的大棉褲。
那人接二連三的將一塊塊石頭丟過去。
雖不能直接將那些狼打死,但也將它們打的不敢輕易靠近。
“別怕。”那人沉聲道。
顧滿嬌慘著表情,貼在石壁上站著,兩眼緊跟著飛來飛去的石塊。
這人身邊的石頭本就不多,大塊的都被他丟去填補(bǔ)石碓,剩下碎石頭也被丟出去大半。
眼前鉆進(jìn)來的兩三頭狼,都被石頭打出了傷,一時(shí)半會怕是不敢過來。
可石洞外頭還有多少狼,那些狼會不會也鉆進(jìn)來?
顧滿嬌強(qiáng)壓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小心臟,眼瞅著地上的石塊快被丟干凈,哆哆嗦嗦的把自己腳邊的石頭朝那人手邊踢。
見手邊石頭多了些,那人回頭朝顧滿嬌看了一眼。
很瀟灑的又丟一塊石頭砸在灰狼腦袋上后,溫聲道:“你膽子不小啊!我第一次被狼圍上的時(shí)候,茫茫草原連個(gè)能躲的地方都沒有,差點(diǎn)就尿褲子了。”
“茫茫草原?那是啥?”
顧滿嬌警覺的盯著洞口,把腳邊的碎石頭盡量都踢到那人的手邊。
嗖嗖嗖又是幾塊石頭丟出去,打的灰狼哀嚎不止,這人忙里偷閑道:“草原,就是望不到投的草地,沒有山,沒有峽谷,一馬平川。”
“一馬平川,是啥?”顧滿嬌問完忽然有些臉紅,感覺自己就像個(gè)啥都沒見過的大傻子。
可是,她從打記事就在孤燈村里當(dāng)童養(yǎng)媳,前世跟云汐姐逃到這里就被狼咬死了,根本沒出去看過山那頭的世界啊。
顧滿嬌很快收起臉紅,心中道:沒什么可臉紅的,他不也沒見過我們村里的稻田地嘛!
她悄悄的紅了臉,又悄悄的安撫自己寬心。
而這一切,坐在地上抓石頭打狼的男人,絲毫不曾發(fā)覺。
“它們不敢過來,你先把這邊堵起來。”
顧滿嬌朝石碓看看,很誠實(shí)的回答:“我,我不敢啊……”
“別怕,我有這個(gè),它們敢靠近,我會打死它們的。”那人左手一晃,幾個(gè)銀光閃閃的小東西,似乎很鋒利。
“那你現(xiàn)在就打死它們啊!”顧滿嬌急吼吼道。
那人溫聲一笑,右手抓著石頭接二連三的打過去:“它們要是一下子都死了,外頭的就不敢進(jìn)來了。”
“啊?”顧滿嬌瞪大雙眼,不明白這人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還盼著外頭的狼全都進(jìn)來?
就算再想找死,也沒有像他這么自虐的吧?
“把它們一個(gè)個(gè)都打死,你回家的時(shí)候就不用害怕了。”
那人溫聲說完,伸出手臂將地上的碎石頭朝自己身邊攏了攏,隨后也不看胳膊上沾的灰土,又開始一塊一塊的丟石頭打狼。
一種暖暖的感覺涌上心頭,只有云汐姐姐給過她的感動,如懷里揣著烤紅薯似得,讓她渾身都暖洋洋的。
跺跺腳讓自己不再哆嗦,顧滿嬌貼著石壁搬著石頭,一塊一塊的往石碓上頭填補(bǔ)。
地上的火堆熊熊燃燒,搬了石頭將洞口堵上一半后,她便開始躲著灰狼撿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