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山洞里,漆黑一片,哪里還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而之前遠遠近近的嚎叫聲,似乎也消失了。
還有最多一百米就能走出山洞,朝那頭側耳傾聽,除了風聲,什么動靜都沒有。
“不管了!”
顧滿嬌轉身往回瘋跑。
已經(jīng)是下午了,為了減掉身上的肥肉,顧滿嬌早上根本沒吃飽,這么沒命的來回奔跑,實在令她空蕩的五臟廟有些吃不消。
那人身邊躺著好幾頭死狼,原本就渾濁的空氣,因血腥氣更讓顧滿嬌感到陣陣反胃。
“還有多遠?”那人問。
顧滿嬌兩眼直勾勾看著,那人用一把很精致的小刀分割狼肉,沒聽清他問了什么。
“還有多遠。”那人又問。
“啊!沒多遠了。……你這是干啥?”
那人朝顧滿嬌身后看看,很利索的順著狼腿骨卸下幾大塊狼肉:“餓了。”
在家還信誓旦旦說,遇著狼一定打死了扛回去過冬的顧滿嬌,傻狍子似得站在原地。
“算上之前打死的,估計不會再有狼出來了。這里空氣不好,咱們到外頭再烤吧。”那人閑聊似得說著,從地上抓了根樹枝,將他切割下來的肉塊串起來,然后又讓顧滿嬌背著他走。
這一回,那人左手舉著燃燒的木棍,右手提著串滿狼肉的木棍,沒跟顧滿嬌要大刀。
顧滿嬌活了一輩子又零三天,卻真的是只吃過野雞死鳥。
狼肉,是她連夢里都不敢想的吃食。
狼肉是什么味道?到了外頭要怎么吃?這兩個大問題,幾乎令她猜想了一路。
山洞外,呼嘯的山風吹在面上,眼前白雪皚皚,山巒疊起,一望無邊。
“走吧,朝那松樹林走。”
那人似乎很疲累。
顧滿嬌也很累。
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松林就在前頭三十幾步的地方,她實在不好意思現(xiàn)在就把那人放下。
松林里有不少小獸踩雪的痕跡,倒是沒看到有大的腳印,顧滿嬌尋了一塊避風的空地,這才將那人放了下來。
踢開地上的積雪,用腰間別著的柴刀砍些樹枝堆在地上,從懷里摸出那人丟給她的那個,可以用來引火的東西:“我不會使,你引火吧!”
“我教你怎么用。”那人說。
“我要這個沒用,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要不,我教你怎么用這個。”顧滿嬌把那人的東西還給他,然后從懷里摸出兩塊雞蛋大小的火石。
她想教那人敲石取火。
本以為那人見了會嫌棄,沒想到當她用石頭點燃了枯草之后,那人竟伸手跟她要了石頭坐在一邊練習起來。
火堆很快燃燒起來,顧滿嬌總算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走到干凈的雪堆上捧了兩把雪塞在嘴里解渴。
咕嚕嚕。
五臟廟里在念經(jīng)。
“餓了吧?這個烤烤吃。”那人將木棍上的狼肉丟在火堆邊,然后又低頭去玩火石。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烤狼肉的顧滿嬌,從地上找?guī)赘蓛粜┑哪竟鳎苯訉⒛切┤鈮K串著立在火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