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鮮紅的血液,沿著冰冷懾人的劍刃,順流到劍尖,滴落到地板上,濺開作朵朵血色梅花。
滿堂寂靜無聲。
齊坤這一下出手,立刻鎮(zhèn)住全場。
那一招犀利劍術,以及他手里的那一把削鐵如泥,視罡氣如無物的寶劍,皆是讓人心頭一寒。
這位縣令出手果斷,時機把握精準,不是一般人啊!
“啊啊啊……我的右手!”
凄厲的慘叫響起,凌縣尉踉踉蹌蹌地退后著,五官扭曲,滿臉痛苦地捂著直接的斷臂,瞪著齊坤,又驚又怒喊道:“你竟然不講武德,偷襲我!無恥!人呢,快點來人,拿止血藥來!”
聲音之中,充滿驚恐和憤怒。
然而,沒有人敢動,在齊坤威嚴冰冷的目光注視下,那些往日凌縣尉的手下,俱是噤若寒蟬。
“眾衙役何在?”
齊坤持劍指地,冷冷問道。
“卑職在!”
柳驚霜站出陣列,脆聲應答。
“拿下犯人凌青鵬,卸了他的盔甲,關節(jié),封了他的穴竅,給他上五百斤的枷鎖,然后押入牢中。”
齊坤冷著面龐,肅然吩咐道。
“你敢!”
凌青鵬滿臉漲紅,憤怒無比地吼了一聲。
話音剛落,柳驚霜一步踏出,竄射到他的身旁,鴛鴦小腳宛如標槍,閃著白色罡光,一下子戳到他的膝蓋窩。
這一腳,迅猛無比,有開碑裂石,撕碎虎豹的巨力。
凌青鵬受了重傷,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一腳踢中,右腳頓時一拐,整個人身子一歪,倒向地面。
這時,齊坤從懷中掏出一張雪白手絹,緩緩擦拭掉劍上的鮮血,淡冷道:“誰若不動手,那就是違抗命令,大概率是犯人凌青鵬的同伙,依照大庚律例,輕則流放三千里,重則秋后問斬,抄家滅族。”
嘶。
這一句輕飄飄的話,讓在場的四十個衙役遍體生寒。
他們不再猶豫,如狼似虎地沖出去,疊羅漢般將凌青鵬死死壓在地上,形成一副強人鎖男的畫面。
隨后,摁手的摁手,摁腳的摁腳,上鎖鏈的上鎖鏈,拿枷鎖的拿枷鎖。
不一會兒,一只被重重鎖鏈五花大綁,枷鎖死死鉗住的凌青鵬出現在公堂之上。
關節(jié)全部被卸掉,動彈不得。
“齊坤!你他娘的算計我,你不得好死,你生兒子沒……”
只不過,凌青鵬嘴里仍不停咒罵著,眸中是滔天恨意。
“剛才,是誰給他搬椅子的?”
這時,齊坤坐回到公案之后,居高臨下,神色冷漠。
那一柄銀光長劍寒光爍爍,放在他的手旁,并沒有入鞘。
眾人一聽,齊刷刷望向剛才那個名叫‘謝東’的大漢。
大漢臉色蒼白,額頭冷汗落下,一咬牙,上去抽出一塊鐵判令,朝著凌青鵬的嘴巴就是啪啪啪三下。
“啊!”
伴隨著一聲駭人慘叫,凌青鵬牙齒直接被打掉,滿嘴的鮮血,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以了,把他押入大牢,嚴加看管,另外,在他口里塞個鐵球,免得他咬舌自盡。”
齊坤揮了揮手。
“是!”
幾個衙役齊聲應答,拖起滿面痛苦恨意的凌青鵬,宛如拖死豬一樣,將人直接拖出公堂。
頓時,公堂再度陷入寂靜。
所有人都在消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感覺有點夢幻。
誰能想到,新任縣令上任的第一天,就把縣尉給干掉了,簡直難以置信!
尤其是以前跟著凌青鵬的衙役,心中忐忑不安,臉上寫滿了驚恐,生怕遭到連坐。
“林縣丞,勞煩你寫一張文書,如實詳細地記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隨后讓公堂之上的每個人都簽字,待本官蓋上大印,送往郡里。畢竟,凌青鵬怎么也是一個八品縣尉,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理應通傳郡里。”
這時,齊坤平靜淡然的聲音響起。
“下官遵命。”
縣丞林鳴神色肅然,起身拱手。
隨后,他拿來紙筆開始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勾結飛云寨匪首,養(yǎng)寇自重,刺殺上官,要說凌青鵬沒有同謀,本官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