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人性——自己人的除外,陌生人的人性在我這里不值一提。這樣的不值一提我覺得是來源于威猛先生,他在過去殺的幾個人讓我摸不著頭腦,所以我開始不相信人性,但又因為他和我的關系以及我們這個“平頭百姓”組的羈絆,我相信他們,所以我又在他們身上愿意相信人性。這很矛盾,我估計大部分人都是無法理解的,但如果你到了我這樣不相信別人就活不下來但相信別人更有可能馬上暴斃的情況的話,應該就所有人都可以明白了。
我們車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基礎醫(yī)療器具,要是在換季的時候出什么傳染病的話肯定是夠了,而且之前一直缺的繃帶、酒精等東西現在也有了保障,下次要是什么人又被咬了,柳青可以故技重施一遍,一次的失敗證明不了任何事情,兩次也不一定——我們從《walkingdead》中得到了這樣的經驗,我覺得柳青還是更愿意嘗試一下的。畢竟都是死,為什么不讓行將魂歸西天的人為我們的未來做出點貢獻呢?我覺得是沒有任何問題。營地里的種子不是太豐富,先不說它們是否能順利地開花結果——幾個可能有過務農經驗的人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工作,問他們的話他們會回答你情況很樂觀——就算都成熟了,我不認為一個人能連續(xù)十多天就吃玉米土豆胡蘿卜和白菜。我們可能會需要一些辣椒之類的種子,反正威猛先生肯定是需要的,四川人沒有辣椒那就等于生理正常的男人沒有島國愛情動作片。
雅各布不太明白到底在講些什么東西——他的中文很蹩腳,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能聽懂多少,也無所謂,我們談的不是什么有關痛癢的問題,他聽不聽得懂都沒差。我們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威猛先生熄火,打開車門。
一輛看起來不怎么舊的車停在我們面前,威猛先生把刀抽出來,走在他身后的我和雅各布也馬上把自己的武器拿到手里。如果與這輛車上的人已經被喪尸弄死了相比,我們更希望是前者,因為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就代表他們需要的東西跟我們一模一樣,那肯定就少不了一次血肉橫飛。我們慢慢地望店門口走,威猛先生的腳步壓得越來越慢、越來越輕。
一只手拉住威猛先生的褲腿,威猛先生馬上把獵鹿刀反著刺下,另一只手擋住威猛先生的手,威猛先生往后跳一步,踩到了幾片碎玻璃。
喪尸的低吟馬上從店里傳出來,而之前躲在陰影里的人也現身,他們總共有四個人,都有武器,威猛先生把槍扯下,單手指到一個男人額頭前,我也馬上拔槍,但我的手不像威猛先生那樣堅定且沉穩(wěn),我的手在顫抖,抖得像是我被槍指著。
對峙了十多秒,威猛先生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被他的槍指著腦門的男人慢慢俯身,把手里的殺豬刀放下:
“我說,我覺得,要是你還不把槍挪開的話,我們先死,你們后死?!?br/> “從一開始你不就想讓我死么?”威猛先生把槍口完全抵在他的頭上,指頭只要輕輕動一下就可以把這個男人的腦袋打爆。
“我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男人抬頭看著威猛先生,他額頭上全是汗,但聲音一點都不抖,“里面有他媽至少四十個喪尸,我們在想辦法把它們引走,然后你們來了,我……”
“bong!”
“whatnow!?ye?”
威猛先生的槍口指著離這伙人最近的一個喪尸,子彈擊穿它的腦袋,威猛先生調轉槍口,又是一槍:“jacob!jointhem,totheleft!溫瑜,去門右邊,任何腦袋伸出來就砸!”
男人馬上把地上的刀撿起來,他和他的四個人兩人下蹲兩人站立,我們兩組素未謀面的人開始了一次跨越生死的配合——喪尸跨過來就代表有人死,因此,我稱之為跨越生死。威猛先生把槍插到槍鞘上,兩手持刀,把他們中的一人按成蹲姿,立在他身后。
雅各布絕對是練過的,他的斧子準得可以貼著那些人的頭發(fā)揮到他想要斧子到的地方,我?guī)状尾铧c一球棍把我身前的人砸個腦袋開花,還好我控制住了我的手。威猛先生的表現還是和之前一樣優(yōu)秀,甚至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都有點看不懂他的刀為什么能快到那個地步。
“l(fā)ookout!”雅各布喊一聲,用力往前頂一膝蓋把他身前的男人頂到一個喪尸身下,斧子馬上落到那個喪尸腦袋上,起身的時候順便把那個人再提起來,“becarefulyoupeople!”
“你們還有……操……還有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