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曾嘗過宿醉的苦,所以鮮少喝酒,除非情況特殊,平日他可以做到滴酒不沾。他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但他知道宋惟諾的酒品真算不上好。
他抱著軟成一灘泥的她站在電梯里,不僅要忍受身旁一對情侶唧唧我我的聲音,還要忍受來自懷里女人的騷擾。
宋惟諾攬在他肩頸的手無力地垂下,沒有了著力點,她便在他胸口摸索,撓抓他的心窩。
寧珂對女人無意中的放肆很受用,但對身旁小情侶發(fā)出的放肆聲響生煩。
“寧珂?!?br/>
懷里的人突然叫他的名字,他低頭看她緋紅嬌俏的臉,一對大大的眸子盛著水意,一片霧靄氤氳。和她柔婉的眼眸相對的,是她的指尖大膽地戳著他胸前的一點。
“是不是想睡我了?”
“不是。”
她用指甲輕刮他的喉頭,嘴上嗔怪:“我都看出來了,你撒謊?!?br/>
“……”
寧珂無話可說,身旁的小情侶像被按了暫停鍵也無了聲響,一時間電梯內(nèi)安靜的只有呼吸聲,尤其是某人因醉酒加姿勢不正導(dǎo)致的短促且重的呼吸聲。
“你喝醉了?!?br/>
所幸,寧珂住的樓層不高,隨著“?!钡囊宦曧?,他得以抱著她盡快脫離那個充滿尷尬的封閉空間。
寧珂給宋惟諾喂了醒酒湯,期間她一直忽閃著大眼睛,盯得他略感不適:“醒了,你要洗漱嗎?”
“你先去吧,我還有點暈?!?br/>
女人調(diào)整了枕頭的位置,找到舒服的睡姿闔上眼簾,總算是安分消停。
寧珂沖了澡,去了她勾起來的熱,在醫(yī)藥箱里拿了活血化瘀的藥油。
她腳腕纖細,單獨看很難發(fā)現(xiàn)有腫脹,而且她白日里如常的走姿,根本不像是有傷的樣子。她這種有痛不說、有傷遮掩的做法,讓寧珂心里冒出氣來,氣她不夠坦誠,也氣自己未能細心察覺。
倒藥的動作重了些,女人條件反射地收腿,寧珂攥著她的小腿,防止剛倒上去的藥未發(fā)揮功效就全蹭到床品上,那還不如不涂。
僵持中,睡得不安穩(wěn)的她睜開眼,眼里困惑:“你一直拉著我干什么?”
“給你涂了藥,你就別亂動了。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傷的,自己怎么處理的?”
以宋惟諾的馬虎程度,寧珂不免擔心她的緊急處理做的不妥當。
不出所料,宋惟諾確實是蠢到家了。
“中午傷到,回去就熱敷搽藥,還在患處揉搓,你這只腳沒徹底費了,老天真是待你不薄?!?br/>
寧珂把她蜷回去的腿重新拉到眼前,仔細地檢查,沒有表征,他看不明白。
管不了什么夜已深,他直接撥了電話給骨科的同事,對方的聲音明顯帶著睡意,迫于寧珂的威壓,以視頻問診的形式給宋惟諾瞧了瞧,確認腳傷無大礙才被放回去繼續(xù)做未完的夢。
寧副院真是,愛妻心切!
枉顧下屬的正當休息權(quán)益!
半夜問診,還沒有加班費!
宋惟諾的一條右腿經(jīng)他這么抓著僵持了許久,早已酸麻無比,擱下自由了卻麻得動不了,只能倚著左腿小幅地動一動,她撫著腿慢慢地緩解。
而這一幕看在寧珂眼里就很值得深思了,她趁著醉酒大膽地戲弄他,喂了醒酒湯睡下,這醒來就又開始風情萬種。
看來她還真是醉得不輕,染的他都醉了。
“爸爸拿出的那瓶酒挺不錯的,沒喝到其實有些可惜?!?br/>
宋惟諾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跳轉(zhuǎn)到這個話題。
“我想嘗嘗?!?br/>
她看著男人俊朗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后知后覺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她的臉立刻紅了,比喝了一杯烈酒的上色效果還要明顯。
“你想耍,唔,耍流氓吧?!?br/>
男人的唇貼上來,她飲酒體熱,故而他一向溫熱的唇竟給她涼薄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
隱有淡淡的酒甘,更多的是他嘴里清涼的牙膏味道,他剛洗漱完。
“我還沒洗漱?!?br/>
找了個借口推開他,宋惟諾有些窒息的興奮感,喘著氣,聲音不穩(wěn)帶出顫音,添了一絲蠱惑的嬌媚。
“我不嫌你?!?br/>
他低笑,說完再次貼上來,顯然對她剛才的打斷不滿,懲罰似地咬了她的唇。
宋惟諾躲不及,轉(zhuǎn)瞬城池盡失,只好配合他的節(jié)奏,勉強呼吸。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大振,兩人俱是一驚。
四目相對,有難舍地流連,理智與情感拉鋸。
寧珂有些惱火地伸出長臂去拿手機,趴在他身上的宋惟諾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出言制止。
“別掛!是我媽?!?br/>
已經(jīng)過了午夜,這么晚長輩打來電話,還打給只見了一面尚未過門的女婿,顯然不是“落了東西”這樣的小事。
擔憂和恐懼霎時籠罩在宋惟諾面上,她起身坐到寧珂身旁,不安且焦躁地看著他。
察覺到她的情緒,寧珂直起身的同時拍了拍她的背:“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