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今兮的不是別人,正是祁燃。
他反手把門關(guān)上，意識到今兮拿著手機在打電話。他下頜輕抬，指了指她的手機,用嘴型問話：打擾到你了？
今兮搖頭,“沒有?！?br/> 她又和手機那邊的賀司珩說,“我這邊有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她偏過頭,問：“你怎么不在自己的化妝間待著？”
祁燃在化妝間的沙發(fā)上坐下，坐姿慵懶，嘴角翹了翹，“無聊,出來走走?！?br/>
“怎么知道我在這屋的？”
“問的?！?br/> “你問誰了？”今兮忍不住蹙眉。
在這攝影棚里，祁燃儼然是主角，一舉一動都被眾人收入眼底。今兮雖說和他是舊識，但橫亙在二人中間的陌生歲月滋生許多罅隙，而且她不喜歡這樣的高調(diào)。
她享受的是舞臺上被萬人欣羨目光注視的唯一,而不是私交。
“放心，我助理把所有參賽選手的化妝間都打聽到了。”許是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祁燃打消她的疑慮。
今兮沒什么情緒地扯了扯嘴角。
安靜不到一秒鐘,祁燃問：“你知道會在這兒遇見我？”
“嗯?！?br/> “那你怎么不發(fā)我微信？”
“發(fā)你微信干什么？”
“好歹知會我一聲兒你也在,你知道我看到參賽選手名單的時候有多驚訝嗎？”祁燃如今是娛樂圈的香餑餑，行程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參加這個節(jié)目，還是因為節(jié)目的主持人是他好友，看在好友的面上才參加的。
匆忙從外地趕回南城,他壓根沒時間看節(jié)目的具體流程。今兒個過來,瞄了眼導(dǎo)演組遞過來的選手名單,漫不經(jīng)心的眼，頓住。
——南城芭蕾舞團，今兮。
“今”這姓氏本就少見，又和她同名，又是學(xué)芭蕾。百分之九十，就是她。
今兮淡笑說：“早晚都會見到的?！?br/>
祁燃盯著她的眸突然意味不明地瞇了下，話鋒陡然一轉(zhuǎn)：“是不是男朋友管的嚴(yán)，不讓你和異性聯(lián)系？”
“你在瞎扯些什么？”
“沒準(zhǔn)兒呢？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朋友，也不樂意見你和別的男的聊天。”
今兮抬頭淡淡瞥他一眼，“那你和別人的女朋友這樣聊天，合適嗎？”
還和以前一樣。
被人說一句，輕描淡寫地反嗆回一句，殺傷力更重。
祁燃失笑，“小天鵝，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想欺負(fù)欺負(fù)你都不行，一點兒都不乖。”
今兮冷哼一聲，懶得理他。
……
今兮和祁燃在敘舊的時候，另一邊，賀司珩對著被掛斷的電話，眼神一暗。
下午兩點。
午休結(jié)束，陸續(xù)的有人回辦公室。
鄭梨和汪旭作為實習(xí)生，沒正式醫(yī)生那么忙，二人手捧著醫(yī)院附近咖啡館的咖啡，邊聊天邊慢悠悠地回辦公室。
汪旭將買來的咖啡一人一杯放到各個辦公桌上。
最后一杯，是給賀司珩的。
“師兄，冰美式——”
話音在觸及到賀司珩冰霜般冷峭的臉時，哆嗦了下。
“賀師兄，您心情不好嗎？”他大著膽子問。
賀司珩收起表情，只是那張臉仍舊冷冽，眉宇間浸著幾分不耐，沒回答他的問題，指了指面前的冰美式，“謝了?！?br/>
汪旭撇了撇嘴角，沒繼續(xù)問下去，回到位置，和鄭梨接著聊天。
賀司珩拿起桌上的冰美式。
冰融化，杯子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他一口喝了大半，冰涼的美式穿過喉嚨，刺激的牙齦都在打顫。
驀地。
他聽到汪旭在叫他。
“賀師兄，我女神是不是去參加《我舞故我在》那個節(jié)目了？”
賀司珩：“你女神是誰？”
汪旭：“你女朋友?。 ?br/>
他掌心摩挲著泛著涼意的杯壁，斜睨向汪旭：“我女朋友什么時候變成你女神的？”
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汪旭讀出一抹危險意味。
汪旭頓了頓，大腦轉(zhuǎn)得飛快，“當(dāng)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的時候，她就成了我的女神。征服了我心目中唯一的男神，她不是女神還是什么呢？”
坐他邊上的鄭梨，聽得嘴角抽了抽。
低頭，用手機給他發(fā)微信：【看看你這舔狗的嘴臉，真無語?！?br/>
聞言，賀司珩低低地輕哂了聲。
汪旭又問：“師兄，我女神是去參加那個節(jié)目了嗎？”
賀司珩：“你怎么知道？”
“網(wǎng)上看到的，喏——”
汪旭把網(wǎng)上看到的節(jié)目組宣傳海報照片給賀司珩看，嘖聲評價：“女神真不愧是女神，這么糊的照片，還能看出她的好看?！?br/>
鄭梨雖平時和汪旭總是吵架，但這次和他站在同一邊：“其他人的照片都是高p的，就女神的照片，一看就是為了敷衍節(jié)目組隨便拍的。就這么隨便一拍，還是好好看啊。”
賀司珩抬眼，方才積郁的心情，在看到那張二人下樓散步，他隨手一拍的照片時，心情好轉(zhuǎn)不少。
只是聲音依然冷冷淡淡的，“是去參加了?！?br/>
汪旭：“那我一定要定時追這個節(jié)目！為了我的女神！”
鄭梨：“為了我的男神！我也要定時追！”
汪旭大驚失色：“你男神不是我嗎？”
鄭梨翻白眼：“你可真是，明明那么普通，卻又超級自信。”
汪旭笑了兩聲，問她：“你男神該不會是祁燃吧？”
“對?。 ?br/> “他哪兒吸引你了？長得不也就那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我感覺，和我也差不了多少啊。”
鄭梨沉默了兩秒，而后說：“可能是因為他沒有你自信吧，我喜歡謙虛的男人?！?br/>
汪旭：“我還不謙虛？”
鄭梨忍無可忍，“好想撕爛你的嘴呢?！?br/>
汪旭做驚恐狀，和賀司珩求助：“賀師兄，鄭梨要校園暴力我?！?br/>
恰好有病房呼叫，賀司珩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瞟過去一眼，淡聲道：“受傷了就去樓下藥房買點東西自己處理，不要去急診掛號，給醫(yī)生添麻煩?！鳖D了頓，又補充，“這里是醫(yī)院，不是校園，應(yīng)該叫醫(yī)院暴力?！?br/>
“……”
鄭梨和汪旭面面相覷，總覺得，今天的賀醫(yī)生，心情尤其不好。
話音落下，他拉開辦公室的門。
門開，他的身影離開眾人的視線。
同一時刻，化妝間的門被人敲響。
禮貌的三聲叩響。
隨即，響起詢問聲：“祁燃？你在里面嗎？”
祁燃眉梢一挑，懶洋洋地應(yīng)：“在。”
室內(nèi)外隔音效果頗好，外面的人聽不到里面的回應(yīng)，又問了一遍：“祁燃？”壓低了的嗓音，害怕被旁人聽到。
今兮無奈，起身去開門。
“額，你好？”看清女人的長相，林檬眼前一亮。
“你好，找祁燃？”
“嗯，我聽助理說，他在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