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他們口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正在背著背簍來到藥鋪前,她朝那個帶她來的人道了謝,這才整了整背簍,走了進去。
楊世學(xué)正在和那個前去打探消息回來的徒弟說話,聽到另一個徒弟說外面來了一個賣藥材的人,楊世學(xué)撣了撣衣角,走了出去。
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瘦弱得很,身上套著一件很不適合的寬大衣裳,衣裳正面背面都打滿了補丁,褲腳處布料破開,一條一條掛著,范小米倒是沒感覺什么,但落在別人眼里,她就和外面的叫花子差不多,除了那雙眼睛,格外有神,楊世學(xué)對上那雙眼睛,微微失身。
片刻之后,他才回過神來,小徒弟上前對他說道:“師父,就是她賣藥材,不過她的藥材不是很好,又都是常見的艾草、益母草,也沒什么大用,你看……”
楊世學(xué)一看,果真是,范小米背簍里的藥材十分常見,何況也沒太干,他不太想要,正要拒絕,就聽到之前去打探消息的徒弟叫了一聲師父,深深地看了范小米一眼,拉著楊世學(xué)去了后面。
范小米在商場上混了十多年,那個青年多余的話一句沒說,但那一眼,讓她察覺出了異樣,一路上,她問了不少人,很多人都知道這個藥鋪,聽楚家說,這個大夫在治療小孩病癥方面很有一套,但她進來以后發(fā)現(xiàn)這里鮮少有病人。
這讓她不禁生出一絲疑惑來,仔細一想,既然他們說這個大夫治病很厲害,但這里人少,要么楚家說假,顯然,這不可能,他們背井離家尋醫(yī)問藥,肯定多方打聽之后才來到陽渡鎮(zhèn),那么,就剩下一種說法,那就是這里的門檻不好進。
可她問了好多人,藥鋪就這一家,鎮(zhèn)上倒是還有一個看病的大夫,但那個大夫很佛系,而且,他自己采藥,壓根不需要買藥材,這也是她直接來了這里的原因。
他們進去了,范小米原本忐忑的心,這會兒變得有些不定,還有那個青年看自己那一眼,說不定認識她,但她距離上上一次來陽渡鎮(zhèn)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昨天這個青年見過自己,或者說今天,想到昨天她在楚家看病,不由得多了幾分擔(dān)憂。
同行最怕遇到同行了,要不然怎么說同行是冤家呢?特別是她還是個半吊子,給楚家治病完全是陰差陽錯,她上輩子沒有孩子,可對孩子的渴望卻讓她自主學(xué)習(xí)了許多關(guān)于懷孕、養(yǎng)育孩子方面的知識,可以說,她可以算得上半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大半個兒科醫(yī)生。
想到這里,范小米掂了掂懷里的荷包,美婦這一次端了一盤子銀裸子,每一個銀裸子都很大,看上去就很有分量,她本來不想要,可轉(zhuǎn)念一想,范家那么多吸血鬼還等著她給錢呢,為了給爺爺、也給自己一個暫時安穩(wěn)的生活,她沒多想,就收下了,不過,她把銀子換成了銀票,只要了一錠銀子,讓美婦幫忙換成碎銀子,荷包里裝的便是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