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域。
赤炎星。
天空一團橙紅色的太陽在炙烤著大地。
而在大地上,第九礦場。
“叮叮當當”的挖礦聲從上百個礦洞傳出,無數(shù)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人像螞蟻一樣排著隊進進出出,將剛剛挖到的赤炎礦一筐一筐的運出。
而在他們排隊的長線上,一個又一個的悍吏拿著鞭子罵罵咧咧的督促著他們,時不時的看誰動作慢了一拍,便賞下一鞭子,嘴里說著問候的話。
在隊伍毫不顯眼的位置,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背著一大筐赤炎石隨著大部隊步履蹣跚的走著,背上破開的衣服露出絲絲血跡。
這個少年名叫白冶,十八歲的身體里住著一個二十八歲的靈魂,而這個靈魂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受人尊重的職業(yè),被尊稱為程序猿,為廣大男同胞節(jié)省了許多妹子。
然而在那個地方,這個靈魂看著自己日益稀少的頭發(fā),卻并不滿意。
終于在某天加完班,準備回家時,看著桌上的頭發(fā),再經(jīng)受不住,崩潰道“操,我當初怎么想的呀,回家繼承我爹的手藝搬磚它不香嗎,偏偏要做個程序員,上天啊,請滿足我的愿望吧!”
很顯然,老天聽到了他的聲音,他剛剛走出公司便被一架疾馳而過的的保時捷撞飛在地,光榮的為保時捷貢獻了一道色彩動人的拖尾。
等到從黑暗中清醒,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體里,只是這個少年處境不太友好,不久前,自己的母星烏克星被一群凌空闖進的人滅掉了,而自己則和許多人一樣被稀里糊涂的裝在一個瓶子里。
等到從瓶子里出來,已經(jīng)被帶到了礦場,被迫換上了礦工的衣服,開始了曾經(jīng)許下的宏圖大愿,搬磚之旅,而這一搬就是三個春秋。
其中發(fā)生的事讓生者落淚,死者安息,曾經(jīng)一起來的熟面孔,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有人凍死在夜里,有人死在鞭下,有人拿起自己的頭挖起了礦石,一切的一切,都在讓他知道原來掉頭發(fā)不是最可怕的,掉頭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劇。
走到隊伍的開端,將背上的一筐赤炎礦倒在地上,由另一批專門敲礦的人來敲開外面的石殼,最后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赤紅晶體,放入另一個筐里。
據(jù)礦洞里的老礦工說,這種礦石很是珍貴,很重要,既可以用來煉藥,煉器,又是一些在宇宙中飛行法寶的動力源泉,而每次聽到這,白冶都會感嘆,這不就是加強版的煤炭嗎,有什么好驚奇的。
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向礦洞里走去,要盡快完成今天的任務(wù),三筐礦石,否則每天的兩碗稀粥和兩個黑面饅頭,可就沒自己的份了。
如此反反復復幾次,天空中的太陽也和眾人一樣露出倦態(tài),慵懶的向著東方墜去,想要看看月亮妹妹,只是它注定要失望了。
白冶搬完自己的份額,拿著自己的飯牌,一塊巖石刻成的小牌子,坐在礦洞里,大口的喘氣,這是這個地方唯一人性化的政策,搬完了就可以休息。
終于,洞口傳來一聲冷冷的吆喝:
“搬完的憑借飯牌,過來領(lǐng)取食物。”
頓時,一個個麻木的身影站起身來,紛紛向外跑去,而有一些沒有完成任務(wù)的老礦工,拉幫結(jié)派的堵在新人的前方,眼神兇狠,嘶啞道:
“拿出來。”
有一些新人沒見過這樣的陣勢,膽子小,只得唯唯諾諾的交出來,而有些新人深知食物的重要性,呲著嘴,在眾多拳頭之下死死護住飯牌。
白冶看到這一幕,微微搖頭,沒有去管,那些唯唯諾諾的新人很快就看不到了,在這種地方,反抗的話可能活,而懦弱只會走向深淵。
你反抗,一次不行,兩次,當他意識到,從你這里不好下手時,一定會轉(zhuǎn)向更為容易的地方,懦弱卻是跪下一兩次后,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本錢。
當初自己來的時候為了一頓飯,沒少挨揍,但是也沒有一次讓那些混蛋好過,這才熬過了這三年,其中的心酸,不足為外人道哉。
取回一碗粥和一個黑饅頭,回到礦洞,正要開飯,眼睛的余光掃在一個頭破血流,靠在墻壁上的老人身上。
目光一凝,走上前去,蹲在老人身邊,那老人轉(zhuǎn)過頭對他笑了笑,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白冶眉頭一皺,將食物放在那老人面前,站起身走到一個新人的面前,冷冷道:
“拿出來。”
那人正是其中一個在前面被一些老礦工搶去飯牌的新人,在實在餓得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看見這個老人,動了狠心,便想上前將這老人的飯牌搶下,結(jié)果這老頭反抗實在激烈,激起了他的戾氣,失手之下,將老人推倒,撞在礦壁上。
而現(xiàn)在這個新人,看著手里的食物,飯牌哪有真正的食物帶給一個饑餓的人的沖擊大,再看了一眼白冶瘦弱的樣子,微微搖頭。
周圍的礦工看到他搖頭,也是微微搖頭,只是意義不同。